邪修冷笑一声,像是默认。
祝彩衣笑了笑,她也干过类似的事,自然一猜就猜到了。
她看一眼仍在不远处躺着、昏迷不醒的孟咸:“村长的身体快不行了吧?你急需一具年轻强壮的肉身来替代,所以孟咸和云碧月借宿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答应,就是看中了孟咸的身体,想要夺舍?”
“说下去。”
“村长没有儿女,一直独居,你假扮成他,无人发现。可其他村民都很相熟,你若夺舍他们的肉身,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因此你只好选择外人。”
“又因拿不准碧月和孟咸的关系,你担心夺舍后被她识破,就下毒手暗害于她。若她今晚被活埋,大约明日你就会编个理由说她丢下你跑了之类的……我猜对与不对?”
啪!啪!啪!
邪修连拍三掌,抚掌赞道:“好,似你这般留有神志还如此聪慧的厉鬼可不多见。”
他从头到脚目不转睛地打量祝彩衣,似是在看一件罕有的稀世珍宝:“兵器好不好用全看什么人在用,你的力量绝不止于此,那丫头道行太弱发挥不出,将你留给她真是暴殄天物。”
他仍将祝彩衣当作受驱使的鬼仆,以为她现在这么弱,是主人道行不够的原因。
“换我来做你的主人,绝不会埋没你的能力。。”
祝彩衣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你要做我的主人?”
转而冷哼一声,满是轻蔑:“自不量力!”
“是不是自不量力,你很快就会知道。”
话音刚落,锁魂链上的篆文金光闪耀,无数诵念经文的肃穆之声流入祝彩衣耳中。
“解——契!”邪修大喝一声。
金光笼罩祝彩衣全身,锁魂链剧烈地震动,不过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邪修微微一愣,接连喝道——
“解契!”
“解契!”
“解契!”
锁魂链始终无动于衷。
祝彩衣手举赤渊一剑来劈,将锁链从中间劈成两段,光芒瞬间黯淡,盘在她腰间的那一截登时掉落在她脚边。
“我的锁魂链……这……这怎么可能?”邪修不可置信地捧着另一段,手上发抖。
祝彩衣对着他的脸,抬起就是一脚。
邪修躲避不急,仰面摔在地上,他反应过来,欲吹口哨再把僵尸唤醒。
祝彩衣没给他这个机会,又是一脚,踩住他刚刚抬起来的手臂,捡起脚下半截锁链,和他手上另一截,将他的手脚都捆了。
“知道锁魂链为何没能解开我身上的契吗?”
她似笑非笑,在对方面前举起自己的右手手腕。
在她的意念下,雪白的玉腕显现出一圈打着蝴蝶结的红线。
邪修瞪大了双眼。
祝彩衣轻笑着揭晓答案:“我们结的不是主从契约,她不是我的主人,是我契侣。”
说到“契侣”两个字时,语气分外缠绵。
气墙外的打斗声突然消失。
云碧月心中忐忑,谁赢了?是师姐?还是……
她既期待又惶恐,正在犹豫该不该出去看个究竟。
眼前氤氲的鬼气蠕动着,忽然散开,熟悉的鲜红身影近在咫尺。
“师姐!”
云碧月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她直接蹦了起来,以极快地速度往祝彩衣身上扑。
祝彩衣浅笑悠悠,伸出双臂接着。
二人抱在一起,享受了片刻的欢愉后,祝彩衣将她带到邪修面前。
“你给他们两个下的操控之术,如何解?”祝彩衣冷冷问。
邪修束手束脚地趴在地上,诧异地看向云碧月:“我下的术不是已经被你解了吗?”
云碧月也是一懵,解了?什么时候的事?她哪有这个本事呀?
祝彩衣察觉出不对劲:“你说她身上的术已经被解了?”
“是啊,若是没解开,她怎么会醒呢?”邪修理所当然道,瞧着不似作伪。
祝彩衣和云碧月互通眼神,都感到事有蹊跷,但术解了怎么想都是好事,二人便没在这件事上深究。
她们逼迫邪修说出解术方法,原来他给云碧月和孟咸下的是一种“离魂咒”,需要用唢呐吹奏出特定的曲子,才能解开。
云碧月将唢呐完好无损地递给祝彩衣,祝彩衣拿在手里,狠狠踢邪修一脚:“别耍花样!”才将他的双手解放,将唢呐递给他。
但她手中的赤渊一直斜在他喉间,他若敢轻举妄动,马上就会横尸当场。
邪修眼里闪过一丝暗恨,顺从地吹奏出声。
这一曲极其古怪,甚至不能称之为曲子,每一个音符似乎都不在调上,与门窗漏风的呜呜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曲子响起的瞬间,孟咸的额头上浮现出一块殷红的印记,随后越来越浅,直到曲子吹完,彻底消失无踪。
紧接着,孟咸就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