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月双目透亮,冲着她笑:“其实唱什么,唱得好不好都无所谓,我只要听着师姐的声音就安心了。”
祝彩衣垂下眼眸,长睫微颤,似乎在做考虑。
沉寂半晌,云碧月见师姐迟迟不回应,心想大概是没戏,她眼珠滴溜溜一转,佯装失望,欲擒故纵道:“唉,师姐既然不想唱,我也不勉强了,睡吧!”
她枕在祝彩衣的胸口,露出一个落寞的表情。
谁知师姐完全不按她的预想来,直接道:“好,睡吧!”
云碧月愿望落空,只好扁扁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闭眼。
片刻之后,若有若无的歌声自头顶舒缓地传来,声音的主人在极力平稳声调,尽管调子忽高忽低,却并不刺耳。
云碧月的唇角暗自满足地弯起,她就知道师姐会依着自己的。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祝彩衣的眼睛,她停了唱,贴近云碧月的耳朵:“小傻瓜,跟我玩欲擒故纵,你还差得远呢!”
“可师姐宠我啊,明知是欲擒故纵还是唱了。”云碧月闭着眼笑。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祝彩衣道,“往后你还想让我唱,可就不应了。”
“那我今夜可得好好珍惜。”
两人皆笑起来,祝彩衣继续轻哼,手一下下轻拍云碧月的后背,哄着她入睡……
次日,云碧月一夜好眠,补足了精神。
她和祝彩衣神清气爽地来到客厅,孟咸已回来多时,看着她们两个,立刻关切地上前询问:“娘亲,云姑娘,你们昨夜睡得可好?”
“挺好的,怎么了?”祝彩衣瞧他神情有些异样。
孟咸眸光闪烁:“昨晚回来时,我本想立刻通知你们,但走到你们的房间,忽然听见……”
他皱着眉,犹豫了一小会儿,方道:“好像有鬼哭声,忽高忽低,极是凄厉,我担心出事,想进去查看,又恐冲撞了你们,就在外等了半晌,声音方止。然后又听见云姑娘安稳的呼吸声,知道你们没事,便没打扰,想着早上再问你们……”
话音刚落,就见祝彩衣阴着一张脸,冷冷地看他。
他正狐疑,云碧月捧着肚子笑得岔了气:“噗哈哈哈哈什么鬼哭啊,那是师姐她在……”
祝彩衣一把捂住她的嘴,面无表情地盯着孟咸:“什么都没有,你听错了。”
“可我明明……”
“对了,昨晚那个男人呢?你追到他没有?”祝彩衣也从云碧月那里学到了“遇事不决,转移话题”的鸵鸟心态。
孟咸一听,果然没再问,垂头丧气道:“那混蛋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我跟丢了。”
云碧月呜呜乱叫,祝彩衣松开手,继续道:“无妨,既然他的目标是盒子里的东西,东西只要还在我们手上,早晚有一天他会再出现。”
很快,李升也过来告诉他们,之前被抓的邪修丢下村长的肉身,金蝉脱壳逃走了。
看来昨晚那个男人就是邪修本尊了。
云碧月安抚李升:“邪修的目标是这个木盒,再过不久我们就带着它离开,东西离开了渔村,邪修自然也不会再找上门。”
李升这才放下心,再嘱咐一遍让他们看好木盒,就离开了。
他走后,祝彩衣便将她昨夜从邪修那里抢回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那东西甫一出现,室内红光大亮,一股惊人的煞气骤然喷发,云碧月和孟咸双双睁大了眼,瞳孔紧缩,无端端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孟咸深吸口气,抬起眸瞧了一眼,又很快缩回去。
元婴期的修为令他能勉强镇定一些,但也不敢太过直视这东西,难怪李升只看一眼就吓疯了。
而云碧月整个头皮都跟着发麻,一颗心摇摇欲坠,没来由的就是害怕,这让她联想到野生动物面对天敌时,那种埋藏在血脉中与生俱来的恐慌感。
她连看都没敢看那东西,死死抓住祝彩衣的胳膊,脸色发白,牙齿打颤。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祝彩衣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给予她支撑,随后从袖间抽出赤渊。
赤渊感应到这股煞气,剑刃微动,兴奋地发出阵阵铮鸣。
祝彩衣一言不发,一剑对着那东西中间镂空的芯子插进去。
刹那间,红光连带着煞气统统消失无痕,压在他们心底的恐惧随之烟消云散。
云碧月的心顿时稳下来,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她和孟咸终于鼓起勇气,目光缓缓落在桌面上。
只见一柄古朴的宝剑静静地横放着,剑柄和剑鞘都是玄黑色打底,上面雕着血色的花纹,剑鞘中央刻着方正的篆文,是“杀神”二字。
云碧月看着那剑柄极是眼熟:“师姐,这不是你的剑吗?”
“不错。”祝彩衣道,“那木盒里的东西就是这把剑的剑鞘。”
“什么?!刚刚那可怕的东西只是剑鞘?”云碧月满脸愕然,直直瞪着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