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去的手冷不丁地被温热干燥的掌心包裹,察觉到对方的手似乎有些发抖,阮元鹿顾不上起雾的眼镜温吞地笑笑,抓着男孩的手握了握,缓声道:“你好。”
他只知道这家需要辅导的是个高中男生,高二,据家里人的描述是“脾气硬”“刺儿头”“叛逆”“不太好相处”。
可到目前为止,阮元鹿都觉得对方似乎不像是描述的那样,反而很……热情,而且挺有礼貌。
“咳,”终于从震惊和极度兴奋中缓过劲来,易飞驰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上了老婆白白软软的小手,咧嘴笑得像只甩尾巴的大金毛,清了清嗓子,伸手就要去拎阮元鹿的书包,“lu……咳,那什么,我帮你拿吧。”
后背陡然一轻,阮元鹿视线范围内是一片阴影和男生的胸膛,带着一股洗衣液的甜香,温热吐息掠过,弄得有些痒。
两人的身高差足以让易飞驰轻松将背包提起来,伸手的姿势像是把阮元鹿搂在怀里一样。
易飞驰因为这样的认知而有些高兴,拿着一整书包的教材也不觉得沉,兴冲冲地把他的小鹿老师请进门,就要钻进厨房里给人拿冰可乐,尾音飘飘忽忽:“lu……不是,阮,阮老师,你随便坐,就当自己家。”
阮元鹿也没来得及拒绝就让人把书包拿走了,活动几下被勒得有些疼的肩膀,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隔着朦胧的镜片看着对方背影,愣了片刻。
后知后觉地擦干净镜片,阮元鹿垂眸,重新戴好眼镜。
——刚好碰上易飞驰猴儿似的从开放式厨房里旋出来,手里一边拿着一瓶可乐,低头看了看标签,冲到阮元鹿面前,顶着那张几乎是和游戏里一模一样的帅脸:“老师你喝百事还是可口?”
“……”
下一秒,就看到他那个刚刚才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把劝学腹稿说出来,就被自己学生那张过分靠近和放大的一张脸震惊到失语、脸色爆红的小老师,手足无措,几乎要把衣角扯坏了:“你……你……是……”
“啊,”易飞驰不乐意学习,但脑子转得快,看着对面人的模样,很快便反应过来什么,勾起唇角笑了笑,“被认出来了?”
高大帅气的男高中生干脆把手里的汽水往沙发上一抛,眉头轻挑,长臂大展就要往阮元鹿的怀里扑:“鹿鹿老婆,是我啊,就是我啊!”
……
快要羞耻到把脸埋在小黄鸭抱枕里,阮元鹿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努力躲避着易飞驰的露骨的视线,脑子里简直一片浆糊。
这张脸,简直太熟悉了……前一晚上还在和人家上床做爱,第二天就发现对象是自己的家教学生。
“你,”阮元鹿思绪乱糟糟,一时间只觉得问题很多,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憋了半晌,才小声问,“真的是你?”
问题问的抽象,可易飞驰听懂了,尽可能笑得纯良,点点头:“是我啊。”
甚至还从自己房间里掏出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证件,学生证身份证甚至还有国家运动员证,悉数堆在阮元鹿面前,生怕亲亲老婆不认他一般:“你看,是我的名字没错吧。”
“还有户口本,身份证号,证件照……都在这里了,如假包换。”
阮元鹿看着那一排排铅字,眸子一点点睁大,抓着小黄鸭,不敢相信自己只不过是玩个成人游戏,也会遇到这种过分的事情……兼职遇到性爱对象,对方还是高中生……救命!
“可,可那不是,单,单机游戏吗?”阮元鹿强忍羞耻,几乎不敢看易飞驰,咬牙问。
“我也不太清楚。”易飞驰抓了抓自己的短发,他根本就是拿错了游戏手环,原本自己也以为只是个普通黄游,哪成想还有这种惊喜!
易飞驰蠢蠢欲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有的没的的问题,趁着阮元鹿还在胡思乱想,整个人从对面蹭到了他身边,像只粘人的大型犬,悄摸去碰阮元鹿的手:“宝……诶诶诶!”
只不过豆腐没吃到,就被阮元鹿轻轻软软地躲开了,伸手抵着易飞驰的小臂,脸颊红扑扑,眼神倒是羞赧中带着清亮:“不,不行。”
鼓起勇气把小黄鸭抱枕拿开,阮元鹿推了推架在自己鼻梁上的笨重黑框眼镜,看着易飞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的学生,我是,我是老师。”
“而且你才高二吧,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一双黝黑的眸子亮得惊人,话说得不大流畅,态度倒是硬气得很。
易飞驰尾巴都被打击得蔫下去,转而抓住阮元鹿的衣角:“可是我们都……”
“……不,不要说!”
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去的心跳,因为易飞驰的一句话,又激动地“咚咚”地跳了起来,阮元鹿面颊上染着大片的红,努力闭了闭眼,把脑海里一些黄色废料的画面赶出去。
几下深呼吸,才抬眸重新看向易飞驰:“那是游戏,这是现实。”
“我,我暂时想不清楚一些问题,”阮元鹿的语速缓慢,尾音带着一点点鼻音,“但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