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呀?”
司茗给她解释:“我妈现在极力催促我把你带回家吃饭,这两天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了,全都是问你的,唉,我这个亲生的女儿已经毫无家庭地位了。”
第一次觉得父母的“理解”是一件幸福的烦恼。
司茗晃晃脑袋,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攸攸,等到过几天你可一定要来我家吃饭,不然我妈能在耳朵边叨叨死我。”
对于司茗一家人的独特反应,夏攸捧腹大笑,眼角都笑出了泪水。
“好好好,你记得帮我告诉阿姨,我一定会去的。”
司茗坐在椅子上,抱住夏攸的腰,也不管周围有人没有在,直接整个人贴上去,大半张脸都埋在衣服里,夏攸推了推她,无奈自己的力气小,小声道:“热。”
司茗像是撒娇一样,说:“就抱一小会儿。”
“别闹了,还有人看着呢。”
夏攸小心翼翼地抬眼一扫,周围人又收回了目光,忙忙碌碌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司茗用脑袋蹭了蹭夏攸的腰侧,嗓音突然间有些沙哑,夹杂着细细的哽咽,“就让我抱一会儿,我害怕……以后就抱不到了。”
我害怕我们的感情不被理解,我害怕你从此要背负着家庭和社会的巨大压力,我害怕我们因为妥协而放弃这段感情。
司茗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此时却变得像是一个在黑暗中找不到路的小孩,四处寻找安全感。
夏攸把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轻轻顺着司茗的头发,柔声道:“不要怕不要怕,要相信我们的感情,只要我们自己都没有放弃,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夏攸望着窗子之外,心中的不安一点点地累积在胸口,扎得她心口发痛。
此刻的温存都变得无比珍贵,繁忙的学期已经结束,亲密的恋人陪在身边,窗外是渐沉的夕阳美景,连聒噪的蝉鸣都止住了,只剩下同学们互相道别、祝福假期愉快的声音,夏攸心想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一天。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里该多好呀!
待到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忽而,司茗的声音传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撞出了回声,“攸攸,我们去结婚吧。”
夏攸一开始被这句话吓到,后来才反应过来司茗可能是在开玩笑。
司茗见她没有回答,又重复一遍:“我们结婚吧。”
夏攸僵在原地,才意识到她是十分认真地在说出这句话,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掩饰地笑了几声,“先松开手,我要收拾东西了,再不收拾就没时间了。”
司茗不理会她的话,语气加重了几分,严肃道:“如果你想好了,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如果你后悔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攸攸,我喜欢你,不是一个星期一个月的喜欢,是一辈子的喜欢,我这一生认定的人也只有你。这条路,一旦走下去,搭进去的是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在我的未来规划里,只有你。”
“原谅我的自私,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会想尽各种办法把你绑在我的身边,就算你的心给了另外的人,我也不会让你们如愿在一起的。”
司茗这番话说完,手臂的力道又加重,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缺乏安全感。
她们的这段感情,即使有司茗父母两个人的同意又如何,她们以后要进入社会,认识到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物,少不了会被人在背后嚼口舌,父母的庇护也只能提供一时的安全,更多的是周围人所投来的不理解、好奇、甚至于辱骂的目光。
这段关系需要的是比普通人高于千百倍的安全感才能走下去。
司茗这是在逼夏攸,也是在逼自己。
如果她们没有足够的坚定走下去,那么早早结束是万事大吉的处理方式。
夏攸是18岁的小孩子心性,终究是阅历有限,不知道她们所要承担的是怎样艰难的压力,但是司茗不一样,这一副换了灵魂的身体,早已经历过社会的磨练,见识过何为人心凉薄如刃,清楚未来每一步的困难,她所考虑的是两个人更加长远的未来。
夏攸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司茗,我爱你。或许这句话很重,可是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回答了。”
司茗猛地松开手,站直了身子,神情激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颤抖着声音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夏攸红了耳朵,还是鼓起勇气又重复一遍:“我爱你。这次总该听到了吧。”说完便害羞地钻进了司茗的怀里。
一句“我爱你”,便胜过千言万语,却是足有千斤的重量。
我知道你的担忧,也知道你的不安,纵使后路尽无,但是我会陪着你,一起去面对。
这是她能给予自己的伴侣最大的安全感。
司茗回抱住她,道:“攸攸,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就去国外注册好不好?”
夏攸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得在她怀里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