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领队说的那样,半羊人都是些善良人,民风淳朴。
严其冬余光看见右侧有半羊人在搬运和分发装得鼓鼓的麻包袋子,突然站着不走了。
麻包袋子叠得高高的,有专门负责的人搬下来,再派送。一堆雪白“毛球”拥挤一起,排着长队,等待领取的场面很有喜意。
“严………”碍于小金丝在,啊玉代不会直呼她名字,便省去称呼,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走了?那有什么好看的。”
“………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罢,严其冬神色严肃地朝那队伍走去。
“哎哎?”无缘无故地,要做什么去她也不说清楚。
严其冬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任由啊玉代和小金丝两人面面相觑。
谁也不注意到底下有个窜来窜去玩闹的孩子,头顶上便是随时有可能因为搬动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下来的麻袋。那麻袋一看就不轻,要是不幸砸落在脑袋上很有可能会受重伤。
严其冬快走一步,到最后轻跑了起来。
“啊呀!”
队伍中有人叫喊了一声,引发了骚动。不清楚前头发生了何事的半羊人挪动着它们那粗笨的身体,探出脑袋来观望。
“没事啊,别怕。”严其冬在麻袋砸到半羊人孩子前稳稳地接住了,还是用的单手。放下来时麻袋“嗙”的一下,袋角泛起了点点灰尘,足以证明麻袋里头装得东西有多重。
“………”
这个异乡女人的举动令一众半羊人禁不住露出一副惊讶之色,安静片刻,人群爆发了如雷鸣般的响亮掌声,并且附上听不明白的细细话语,不过观它们神情应该是些赞赏的好话。
“谁家的孩子?”严其冬被半羊人们包围住,顶着头皮问道。
要是领队在这就好了。严其冬眼前一片花白,富有弹性的身子你挤我挤,错把它们看成了一大群棉花糖。严其冬说的它们听不懂,半羊人们说的她听不懂,大家互相语言不通,她只得尴尬笑着。
“借过………借………你没事吧?我看这里忽然围了起来,就过来了。”来人是啊玉代,她被“棉花糖”夹住了,只好狼狈地露出个金色小脑袋。“别傻站着,救………救我一下,卡住了。”
我还等着你救呢。严其冬看到她的欣喜如潮水般退去,抓着啊玉代的手将她拯救出来。
严其冬力气大,拽着啊玉代像拔萝卜一般轻轻一拔。
啊玉代忽感腰上一松,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她脚步踉跄一下,随即撞入一个香软的怀抱里。
第20章 、休塞之旅
“啊玉代?”
半响,啊玉代轻手推离她,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梳理了下凌乱的金长发,语气急促地说道。“没、没事啊,我没事!”
声音听上去似乎带了点鼻音,真的没事?严其冬一直保持着接住啊玉代的姿势,感受到锁骨处传来轻微的发麻,她双眉一蹙。
也是,若啊玉代真被磕着了,肯定要闹腾的,才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静。
严其冬正要向啊玉代问怎么办的时候,衣角被人扯住。
“咕特啊呀!”
严其冬单膝下蹲,与这个脸估计是被太阳晒得很黑的五六岁小男孩平视。她想到啊玉代说半羊人不喜欢被摸身上的毛,刚探出的手半途中折回,欲要安抚男孩的话只好作罢。
“哈,抱歉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希望我没有猜错。”严其冬弯了弯唇角,星眸浅笑,极尽温柔地轻声说道。“不用谢。”
严其冬抬眼,便见啊玉代神色古怪地觑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肯定不是,不然你早就开始嘲笑我了。”
严其冬自问自答,把啊玉代堵得无话可讲,于是对她干瞪着眼睛,在生气与不生气的边缘反复横跳,模样真精彩。
两人认识愈深,啊玉代在她面前表露真实性子的次数就愈多。本就十七八岁的活泼年龄,因着有人狼隐患和亲人病重这两座压得喘不过气的大山在,啊玉代被迫成熟,被迫沉稳,被迫背负起一个国家的担子,最后渐渐地将自己埋藏了起来。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也会对别人这么温柔。”对她就是各种花样的唱反调。啊玉代心里烧起无名之火,气呼呼地像没有讨到糖果的小孩。
“啊玉代,你怎啦?今天变得好奇怪啊你。”怎就在这方面生起气来了呢。她温柔吗?不,她一点也不温柔,相反她自私自利,为人冷漠得很,像沐慈苓那样才是真温柔。这不是嘲讽,是赞赏,当初她就是被沐慈苓身上那股温柔又不失韧劲的气质深深吸引住的。
是命运吧,她和沐慈苓注定不能长久。就好比她因为失恋偏要上山,结果迷路之后,偶然来到了这个陌生世界,也是因为命运的使然。
严其冬发现自己想起沐慈苓这个人已经不再是生气了,心境变得淡然开阔,或许她比认为中的自己更能拎得起,放得下。
对于这样的变化,严其冬是欣然的。她不爱但也不恨了,如果她还能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