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监狱前,他抬头看了看耀眼的阳光,心里默念道:希望你一生幸福,寒纾。
巨大的铁门开启又合上,他未来的一段时间都将在这里度过。
宁寒纾出院那天,下了蒙蒙细雨,江海城的春天还算比较长。
前面因为她不能方便行动,这些日子里她都没有提起要去看荆以行的事,她一直在默默的等待,等待自己走到他面前。
躺在病房里那些日子,她除了不能去看荆以行,有关他的其他事她都是知道的。
而她也知道了他不让她去探望的事,那天楚河来看她,和楚星在门外小声聊天时被她听见的,谁也没料到她因为伤口难受突然苏醒,见房间里面没人,她就想去外面看看。
宁母和宁父在收拾她的东西,宁邺去帮她拿药。
看着屋外的朦胧细雨,她借口想去跟一直照顾自己的医生护士道谢离开了病房,出门时她还顺便拿走了宁母的手机,因为她的手机在之前已经被摔坏,要去监狱她得有车费。
荆以行所在的监狱距离市区很远,宁寒纾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的车才到。
通过守卫人员的通报,一些手续过关后,她终于得以即将见到他。
他从里面出来的那一刻,眸光中的闪过一丝惊喜,待在原地很久后才挪动脚步,可是他不是向她走去,而是转身准备离开。
她哭着起身喊他的名字:荆以行
他脚步微顿,却没有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会后悔,告诉自己有多想她,没有她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等他整理好心态,他知道她在哭,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和她再站在一起,她值得更好的人,不是他这样一个有血债有案底的人。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寒纾看见你现在完好无损我很开心,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忘了我。
说完他直接离开,独留宁寒纾一个人在外泪流不止。
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应。
她独自在监狱外待了很久,直至宁邺开车过来接她才离开。
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的宁邺只能抱着她安慰,车上的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因为言语此刻显得很苍白。
回到家后,宁寒纾就进了房门,她像是失了魂一样不言不语。
到了半夜的时候她居然一个人偷偷溜回了之前她居住的小区,到了那里她似乎才能睡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一周的时间,随着她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她已经开始给各大杂志投稿,捡起了之前的文字生活,成为了一个自由职业者。
所有人都讶于她自己的心态调节,虽然那一周多的时间里身边的人也有不停开导她的,但是终归还要自救。
她开始每周都往监狱跑,风雨无阻,但每每碰壁她也不气馁,过了好几个月后,他终于愿意见她。
这次宁寒纾穿了一件及膝连衣裙,头发扎着带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靓丽。
荆以行看见她的装扮时,目光明显一滞,她坐在对面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蝴蝶结,询问不好看吗?
她是听了楚河给她说,荆以行之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带着一个蝴蝶结,在海边和朋友玩。
她听了后去翻了少年时拍的所有照片,一张夕阳下她穿着校服的站在海边的照片,让她停下了动作。
原本她只是想找一个同样的蝴蝶结头饰,却意外发现,和这张照同时拍的一张海景图,里面阶梯上的少年侧影,竟然是荆以行。
他现在的样子和十八岁的差别并不大,五官冷峻且夺目。
看着照片,她心中一时间被这种巧合震的说不出话,百感交集下她更多是心如刀绞。
如果不是为了替她报仇,他基本不会打出那一枪,也不会进监狱。
她坐在他对面,极力表现出一副之前无事发生过的样子,用一个崭新的状态面对他。
他消瘦了些,但人还是精神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为什么还要来?
此时的宁寒纾已经学会了见机行事,她很明了的说,我想你,想见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大概率是没猜到她会这么直白,他反而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看他没有立即回答。
她接着说:上个月,我跟楚河要了钥匙,把我们所有东西都搬回了你之前住所,说着她停顿了下,还有那件婚纱。
听到婚纱,荆以行心里一震,没想到她还留着,她说道,之前我那里地方有些小,也避免来人看见,我就一直存放在汪雅的房子里,她地方多,也不容易被人发现,现在我已经把婚纱搬回去了,就放在二楼最左边的房间。
扔了吧,没用了已经。似是为了斩断她的念想,他回答道。
她笑了下,像是不在意,扔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穿什么,我觉得那件婚纱很好看,以行不要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