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寸寸爬上头顶,四周愈发闷热,夏无心已然哈欠连天,险些又睡过去。
正混沌时,一个白色身影靠近,淡淡的馨香忽然笼罩在鼻尖,夏无心冷不丁闻到这香味,顿觉十分熟悉。
她还没想起这味道在何处闻过,忽的一阵昏眩袭来,四肢不再受控,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似的,跌跌撞撞起身。
夏无心骂了一声娘,自知着了旁人的道,却来不及反抗,只得摇摇晃晃冲着正俯身的宋逾白撞去。
她突觉嘴唇覆上一片柔软,与此同时,那馨香之气铺天盖地涌来,周围众人见状,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夏无心心道一声不好,来不及去想这片柔软是何物,急忙反手召出仙力,从心脉开始,迅速涌遍周身,将钻入她体内的力量弹射而出。
与此同时,一声怒斥响起,夏无心被人狠狠推开,后腰撞到桌角,她痛呼一声,疼得弯下腰去,双目终于清明。
眼前的状况令她大吃一惊,只见宋逾白正捂着嘴唇,震惊和厌恶在眸中交织,浅色的眼睛周围发红,看上去如同将碎的琉璃,清透脆弱。
她终于知晓,方才那片柔软是何物了……
“混账!”宋逾白双目发红,不知是吃惊还是气愤,声音都有些许颤抖。
夏无心虽说张扬跋扈,却也不是个不要脸的人,如今惹了这等乱子,也是惊得话都说不完全。
她竟然,亲了宋逾白?
第2章 挨打
夏无心愣了半晌,这才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便哑然,此时大脑清楚,回想一番,自己方才明明是被人所控制,而这世上能控制旁人的术法,唯有傀儡术。
可是傀儡术在平逢山是禁术,此术十分复杂且不留痕迹,只有法力强大之人方可驾驭,也唯有法力强大之人才能察觉,可这一屋子的散仙,有何人能用此术?
夏无心忽然转过身去,同夏铮对上了视线,只见他面露得意,正如看好戏一般。
夏无心的心忽然沉下了谷底,夏铮一个散仙,如何能用这么强大的术法?而且他定是算准了,此处无人能够察觉傀儡术,也没人会信她是被傀儡术控制,只会当她是飞扬跋扈又惹出的乱子。
而且此事若是传到夏春秋耳朵里,必然又是一顿好打。
“滚出去!今后不准再踏进来一步。”宋逾白咬牙道,随后从袖中摸出手帕,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将朱唇擦了一遍,甩袖而去。
夏无心今日第二次看见宋逾白这般失态,不仅丢下一屋子人,还罚她在门厅外跪一天一夜。
台阶下,大雨磅礴。
夏无心咬牙摸了把脸上的水,心想今日到底触了什么霉头,怎么方才还烈日高照,这一出门跪着,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倒也不是真的听话,只是怕宋逾白亲自向夏春秋告状,虽说这事早晚会传到夏春秋耳中,但是夏春秋对宋逾白出奇得尊敬,若是宋逾白亲自告状,那她一条小命,怕是要终结在亲爹手里。
台阶上,大门里,沉香袅袅,宋逾白已然换了一身雪白的外袍,坐于矮桌旁,正低头看着什么,对檐下溅起的雨花熟视无睹。
一头上扎着两个丸子的小仙侍走来,给宋逾白满上杯茶,小心翼翼道:“先生,那人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嗯。”宋逾白淡淡道,她纤长的睫毛抬了抬,指尖拈住书页翻动,优雅得不像凡人。
小仙侍看向门外,犹豫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小声换了个称呼:“公主,她毕竟是东逢上仙之子,我们多亏上仙收留,还是……”
“阿醉。”宋逾白忽然提高声音,意在提醒小仙侍,莫要再提身份。
宋逾白被贬下凡后,法力被封,身边只有一个忠心耿耿找下凡的小仙侍阿醉,她虽苦恨前尘之事,可身在凡间无能为力,只能日日隐忍,在平逢山脚下过了快要百年。
只是她在天界时法力高强,没少斩妖除魔,惹下不少是非,一日被一伙寻仇的妖魔拦住,受了重伤,所幸被夏春秋所救。
那日之后,她便留在了平逢山,以字做名,还乔装成了男子来掩人耳目。
所以平日无论受到什么欺辱,她都暗自忍下,唯有这次,被夏无心气得破了功。
她又翻了几页,心中却愈发烦乱,忍不住看向院中,只见大雨倾盆而下,夏无心瘦削的身子正弯弯软软晃悠着,像是一颗水里摇晃的水草。
宋逾白皱眉看她晃了一会儿,终于放下书起身,白袍滑落在地,只留内里的纨素长衣,赤足往里屋走去,突然开口,声音淡漠。
“再过一会儿,便叫她起来吧。”
雨越来越大,似是要将天地连为一片,到处都是水雾,万物模糊不清。
头顶撑了把伞,夏无心抬头,一身着青衫的貌美女子正担忧地施法,她身上的水珠立马化成水汽。
“斜月师姐……“夏无心一看救星来了,当即抬头跪得笔直,她长得唇红齿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