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四周,没看见什么危险,这才大步追上。
“我们如今去哪儿?”她问。
“找阎罗王。”
“找阎王作何?”
宋逾白轻轻摇头,道:“活人进来地府,若还想出去,只能找阎罗王。”
她们走着走着就靠近了奈何桥,和一众方死不久的,新鲜的鬼魂混在了一起,人刚成鬼,大脑都还在混沌当中,故而无人发现她们。
脚下的冥河,发出哗哗的声响。
宋逾白一身红衣,在众多粗木麻衣的魂魄中,十分显眼,布料血红,更是衬得她肌肤白嫩,眼眸澄澈,半点都不像个死人。
不同于可以混入鬼中的夏无心,她身上的气息很快便惹来几个判官,飞身而来,将她团团围住。
“你不是死人,闯入地府作何?”其中一个黑脸判官怒声道。
另一个白脸判官则拉了拉黑脸的衣裳,小声道:“嘘,此人身上泛着金光,想必不是个凡人。”
黑脸闻言一惊,急忙眯着眼睛往宋逾白身上瞅,自语道:“乖乖,果真有光,晃眼得很。”
“我找阎罗王。”宋逾白冷声开口,她抬眼同那黑脸对视,判官立刻觉得双眼刺痛,赶紧垂眸,不敢再看。
虽说此人身上半点仙力都没有,但一般能有这种金身的,非上神莫属,几个判官自然不敢得罪,急忙叫来几个鬼差,速速通报阎罗王。
“您,您请。”判官弯腰伸手,待宋逾白过去后,又一脸凶煞地指着试图跟上的夏无心,凶恶道,“你这小鬼,一旁排队去!”
夏无心已经被当做整整一日的鬼了,此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险些跳起来敲那判官脑袋,亏得宋逾白及时转身道:“她同我一起。”
“狗眼不识神仙。”夏无心朝那黑脸呸了一声,大步跟上。
二人一路沿着鬼差引的路走,四周飘落的纸钱愈发纷繁,若是不细看,就同落花似的,有些诡异的旖旎。
宋逾白偏头躲开这些纸钱,忽然开口,声音被这里的天地映衬得空灵:“他们为何说你是鬼。”
“我也不明白,就连我误打误撞进入这地府,也是被当做厉鬼,被那眼瞎的黑白无常捉来的。”
宋逾白回头,眼眸被遮盖在碎发的阴影中,看不清情绪,然后转了回去。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面前终于出现了地府第五殿的牌子,黑白脸两个鬼差往旁边一伸手,恭敬道:“阎罗王在此。”
夏无心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对宋逾白的身份再次产生了疑惑,能有这些待遇,怎会真的是个教书先生。
不过还没等她细想,便被判官推了进去,只见里面一片阴暗,所谓的阎罗王是个魁梧的大汉,正将一双脚放在桌上,仰头睡得正香。
只是宋逾白一进门,他便仿佛呛住了一般,猛地打了个喷嚏,铜铃一般的眼睛瞪得老大。
他显然也看见了宋逾白身上的金光,伸手遮挡了下眼睛,然后起身,将脸往前伸了伸,细细端详,似乎辨认得很是吃力。
宋逾白忽然抬眼,阎罗王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连连后退,随后大步上前,惊愕得结巴:“你是,玉,玉……”
“在下宋逾白。”宋逾白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宋,逾白……”阎罗王松了口气,眼神又扫过夏无心,又闪过一丝惊讶。
“那件事后,我们也有多年未见了。不知,不知宋公子此次,有何贵干。”
“那要问令爱了。”宋逾白扬手,将绣满牡丹花的喜庆衣袖展示给他。
阎罗王满眼震惊,大掌猛然拍向脑门:“原来罗刹捉的是……都怪本王,宠坏了女儿,还望你恕罪。”
“我躲藏这许多年,却被她一己之力打破,想必她是偷看了生死簿,这才知晓我还活着,和我是谁。”宋逾白语气平静,可却无端透出些平时没有的,高高在上的凛冽,让夏无心都打了个哆嗦。
“小王惭愧,往后定会严加看管命籍,绝不让这消息再出现在旁人眼中。”
宋逾白嗯了一声,转身便走,夏无心连忙跟上。
一旁的判官见状,小声问:“阎王爷,这小子身上一点仙力都没有,您怕他作甚?”
他话音未落,阎罗王的大掌就拍到了头顶,怒骂道:“你知道她是何人,知道她往常是何等尊贵。落凤崛起之日,山河动荡之时,莫要轻视!”
随后,他又话锋一转,扬声道:“宋公子,您身边那位不能离开,若是这等祸患流落世间,世间早晚大乱!”
夏无心闻言,脚步堪堪顿住,震惊地看向阎罗王。
祸患?她?
只见宋逾白也停住脚步,伸手将发丝别在耳后,琉璃目微张,清清凉凉看向夏无心:“她是我的门生。”
“别碰她。”她沉声道。
第17章 牵手腕
“诶,宋公子!”阎罗王苦着脸上前,谁知宋逾白根本头都不回,一手握住夏无心的手腕,迈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