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心听了那和亲的说法已是怒火熊熊,如今又听他诋毁宋逾白,怎么还能忍。
从台后飞出不少身着短衣之人,夏无心没等他们近身,便伸手召出莲花锤,半空中旋转一圈,掀起数层气浪,将几人纷纷打飞,然后在一片惊呼声中腾空而起,重重落在那戏台上。
木制的地板,咔嚓咔嚓裂了几道缝隙。
“你,你是何人!”楼主急忙想逃,夏无心手一抬,他周身便席卷一层黑气,将他绊倒在地,动弹不得。
夏无心往前走了一步,半蹲下身,手掌覆上楼主脖颈,轻轻一捏,楼主便惨叫起来。
“道歉。”夏无心说,她声音平淡,但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凶恶,看得人脊背发凉。
女子一身黑衣,犹如鬼煞,将那楼主吓了个屁滚尿流,他哆嗦着合掌,苦着脸道:“这位上仙,您大人有大量,我不过是个给神仙说书的,不知怎么惹了您……”
“给帝女道歉。”夏无心没理他,又道。
楼主愣了半晌,自知小命要紧,连忙翻身而起,对着天空跪下,喃喃道:“是小仙不敬,小仙胡言乱语,还望帝女恕罪。”
说罢,他才小心翼翼回头,络腮胡都在颤抖:“上仙,这,这回可满意?”
风吹开夏无心额间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她手中黑气直抵男人胸口,轻轻道:“帝女天纵英才,仙姿郎朗,这世上谁都比不上,那什么破鸟儿更比不上她一根指头,你往后若再贬低她一句,我便将你心肝挖出来酿酒。”
她声音低沉,犹如鬼魅,听得男人抖如糠筛,连忙点头。
夏无心放开他,起身大步出了院门,将一院子窃窃私语的神仙抛在身后,她神色凌然,不顾暴露身份,在大街上便身子一闪,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平逢山。
刚落地,便险些撞见对面走来的苏斜月,将女子吓得粉肩一颤。
“无心,方才花仙同我讲了些事,我正要找你。”苏斜月面露犹豫,开口道。
“可是关于神凤族?”夏无心说,她拉住苏斜月衣袖,神色焦急,“师姐,我要去天界。”
她不信宋逾白会与旁人成亲,但是她害怕,一想到有别人在对着宋逾白献殷勤,她就恶心得想吐。
苏斜月抬眸,诧异道:“你都知晓了?”
随后,她叹息一声,从袖中拿出仙帖,道:“我能带你去,但你须得保证,不冲动,不作乱,不许出现在天帝面前,让他抓住你任何的把柄,你若能保证,我便答应。”
“我能保证!”夏无心闻言绷紧了身子,睁大双目。
“好。”苏斜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苏斜月看着温温和和,行事却风火利落,只消一日便处理完毕一切,安排好了前去天庭的事宜。
这天清晨,夏无心是被梦惊醒的,梦中如同往日一样杂乱,惊醒她的是宋逾白一个淡漠的好字,还有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擦了擦额头汗水,盘膝而坐,对着眼前的床柱发呆。
百年前那番话,不知宋逾白可否当了真,也不知她的好字是否当真。
往常她忍着不去思考,如今终于要去天界了,往日种种才重新涌入脑袋,搅得她不安宁。
对于宋逾白的思念自然从未变过,可这忽然能见到她了,她反而害怕起来。
害怕她依然如此冷漠,害怕她早有自己的生活。
夏无心忽然抱着头,狠狠敲了敲,这才翻身下床,床边早放好了今日的衣衫,照样是一抹黑,但却是上好的云锦料子,溜光水滑。
是昨日有仙侍送过来的,说是夏春秋吩咐了,不能给平逢山丢人。
夏无心穿戴精神,看着镜中的自己发了会儿呆,这百年来她变化多少有些,眉眼长开了许多,比往日更为俊美,身量也有了成熟女子的模样。
不知宋逾白能不能认得。
她伸手将包裹以及盘古幡收入袖笼,然后开门,迎着清晨阳光走向仙云殿,便看见殿前空地围着不少弟子,苏斜月正站在其中,同燕桥说着什么。
看见夏无心来了,她挥了挥手,笑道:“无心快来,天界的人快要到了。”
一旁的燕桥眼圈有些红,道:“无心,天界不比凡间,满是修为高的上神,你可得护着点斜月,莫要让她受了旁人的欺负。”
苏斜月责备地拍他一下:“哪有师妹护着师姐的道理?”
“我们无心哪是寻常师妹,她若撒起泼来,上神都惧怕三分。”燕桥朗声道。
夏无心闻言,莞尔笑了:“无心谨遵师兄教诲。”
苏斜月则左右看了看,失望道:“师尊不曾来么?”
“嗯,师尊说大喜的日子,他便不出现了,让你们照顾好自己。”燕桥回答。
苏斜月杏眼微微低垂,夏无心则拍了拍她肩膀。
头顶出现几道霞光,几位天界之人落下,领头的是个看着七八岁的童女,扎着两条冲天辫,一身红肚兜,手里拿了个拨浪鼓,一张口便是奶声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