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斜月和花仙在身后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扭过头去, 端详起了头顶的夜明珠,而对面的神凤太子, 则被人揍了一拳, 连连后退几步,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般。
“你们?”他涨红了脖子,指着宋逾白, 又看看夏无心, 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狠狠锤了两下自己大腿,拂袖而去。
他走后,房中气氛才缓和下来, 宋逾白忽然去扯夏无心的耳朵,嗔怪道:“你就不怕他出去乱说?到时候天帝知道了, 找你麻烦。”
“找便找, 我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全天下都不敢再对你动心思。”夏无心舔了舔唇, 说得理直气壮。
“人不大,醋不小。”宋逾白责备着摇头, 眸中笑意却掩不住。
这整日, 天界到处沸沸扬扬, 众仙几乎都目睹了凌霄殿前的一幕, 即便都是神仙,也免不了走街串巷地聚集在一处,对着日月风云感叹上几句。
天兵更是聚集在南天门,严防死守,盯着神凤族一个不落地离开天界,方才罢休。
对于自己惹出的乱子,宋逾白却压根儿不理会,慢条斯理找来钨金修缮好帝女宫院墙,又往莲池里撒了一片莲子,用仙力护住,等着其长成一片。
傍晚时,银河再次亮起,钨金来报,说天帝已然下了旨意分往六界,暂时不再思虑和亲之事,他不曾来找宋逾白,宋逾白也不愿见他,于是点了点头。
“对了,上次要你查的人,不必再寻。”宋逾白淡淡道。
天上又挂一轮皓月,天将告退,莲花池旁又剩下了宋逾白一人,她双手握在小腹,慢慢转过身,抬头看向比凡间大了不止一倍的月,这般近的距离,似乎能看清上面一颗郁郁葱葱的树。
百里莲池如同碧绿的宝石,正在微风中轻轻晃着。
宋逾白心中忽然一阵空旷,她收回眼神,拖着裙摆,走入帝女宫中,因为日光不在,宫苑中到底还是没有白日亮堂,甚至因为层层房屋的遮盖而有几分昏暗,屋中更是漆黑一片,她只得轻轻抬指,将屋中烛火点亮,这才觉得温馨些。
她本想让夏无心一同来,但见她没有提起,自己便也不再开口,然如今冷风吹着,才觉寂寥。
寂寥便会想念。
宋逾白垂眸,心中嘲笑自己,怎么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在凡间,每当她孤寂时便会尝试入梦,虽然很难入睡,但至少能度过一些无聊的时光,如今天上没有日夜,她反而很少睡过,醉酒除外。
她走入房中,盘膝坐在矮桌旁,从一旁摸出一壶酒,小酌一杯后,果然冒出些微醺之感,于是脱下外衣,平平躺在床上。
许是烛火太亮堂,她便吹熄了几盏,阖眸。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她再次睁眼,眼中依旧一片清明,于是忽而生出几分烦躁,拳头在床沿敲了敲。
“夏无心。”她带着怨怼,轻骂道。
“哎!”一声清亮的回答忽然炸响在耳边,宋逾白吓得猛然惊起,双手抚着心口,好看的眼睛睁得滚圆,好似某种被惊扰的动物,煞是可爱。
只见夏无心正咧着唇蹲在床前,一手捏一卷竹简,另一手捏着一根浸了墨的笔,正笑得粲然。
方才的孤寂随着她的到来,似乎瞬间如潮水般消退。
宋逾白这才眨眼,有些气恼,将亵衣掩住:“你怎么一点气息也无,要吓死我。”
“瞧你睡了才不敢出声。”夏无心讪讪道,随后起身,无比自然地爬上了床。
宋逾白惊讶地往后躲了躲,用手推她,小声道:“你上来做什么?”
夏无心将她挤到床脚,自己舒舒服服盘腿坐下,随后将手里的竹简塞给她,眼眸晶亮,献宝一般说:“你瞧。”
宋逾白嗔怪地看她一眼,随后垂眸,借着昏暗的烛火细看,秀眉微挑:“姻缘册?斜月给你的?”
“师姐才不会任我胡作非为,是我趁她忙碌,去她房中偷来的。”夏无心说得自豪,然后将笔也塞进宋逾白手中。
皎白细嫩的手指勾着那笔,一脸无奈地抬眼:“你净胡闹,姻缘册是给凡人牵线,对神仙来说不过是个普通的册子,你拿来做何?”
“就不怕我罚你?”宋逾白用鼻尖在她额头上画了个圈。
夏无心诶呦一声,捂着脑门儿,理直气壮:“写上去试试,万一有用,我们便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何况,你想怎么罚我?”夏无心说着将脸凑上前,一面抿嘴轻笑,一边垂眸,盯着宋逾白饱满的唇瓣看。
宋逾白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便用食指将她抵住,移开目光,软声道:“去。”
她坐直身体,将竹简铺开,找到姓名的末尾,沉静地拿起笔,问:“写在此处?”
夏无心连连点头。
她欲下笔,又犹豫了一瞬,最后将玉字抹去,写上了宋逾白三字,这才把册子递还给她:“这下如何?”
夏无心笑嘻嘻端详了半晌,满意极了,转身下地,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