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到床榻上后,我想着再去茶室看看千金楼的账册,看能否做些调整,实在不想阿元忧心那些买卖。做这些事赚些银子,不过也是想给阿元个好些的生活,若因此累她身体不适,那可是舍本逐末。正欲起身,襟口却被睡着的她攥着。
罢,陪咱家小媳妇儿歇个下午觉也好。
阿元已经廿二了,还是小我六岁,还是这么娇俏可爱。
说起来已有月余了,阿元都如这般贪睡。夜里不怎折腾她的,十天半月才一二回,稍微温存几许她便累得睡去。晨间醒来也比我迟些,不似往日我醒了她总睁眼瞧我那样。丫头真是不懂照顾好自己。
嗯……这几日且先歇歇养回些精神气力,等你恢复往昔活力了,夫君就带你去青烟镇,嘿,到时可要允我多几回。
晚膳时分阿元未醒,恐她饿着夜间胃里难受,我还是唤醒她,与她同食了些粥。膳后阿元说无甚力气,红着脸央我替她擦洗,我自然乐意。怜她身子不适,我倒乖乖替她擦洗,不曾使坏占她便宜。
夜里阿元睡得不踏实,似在发梦。我仍如往常搂着她,抚拍她脊背,哄她展眉。
去岁与她身心互许至今,阿元一直很让我省心、安心。我依恋她,欢喜她,有她在身边我总觉日子格外甜美。我想,我们这样过着,真的是很幸福。我想告诉她,这辈子,我便与她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后来几日,阿元果然听话极了,日日在府里陪我。
有时也顾看笑语,笑语很可爱,虽皮了些,性子却好,嘴乖会说些俏皮话。阿元说笑语这样子随了我,我当然开心,自家养的小孩,随她爹爹有什么不好。
阿元和孩子在一处,梨涡总挂在颊边,我很喜爱这样的她。
在家里陪她几日,见她精神略好些,我放心多了,嘱咐她在家再歇息几日,气力恢复足了,我二人便去青烟镇度假。阿元笑说我把她当笑语在养着,我倒是不介意像那般宠她,对她的宠,再如何也不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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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听话在家,我便携着千金楼的账册,让清叶唤了秋云来我更衣歇息那小园子。
秋云过来后,我夸了她几句,这半年多来她打理得很好,盈利可观,顺便提了她的月银。而后与她分析了千金楼目前的营运状况,做了几处小的改动。
主要是千金堂那处,女医可再寻访一位,顺道招俩伶俐的学徒,这样能惠及后来者的事,我觉得很值得费心思和精力去做。——毕竟,这也是阿元的心血。
商议一个多时辰后,秋云一一记下,预备下去整改,有成含协助她,我也放心。
而后,秋云又说玉锦想见我。往日秋云带过不少口信给我,知她无大事只是约我听曲子,我并未有暇,便推了多回。此回,便让她过来一叙。
说起来,从八月中为玉锦赎身后,除了在阿元生辰上见过她一回,后来便不曾见过了。
这回见着,她不似往日在满春园时那般娇媚,倒是多了几分清丽之姿。看她眸子里清明更甚,不若往昔略有忧愁。我为她的这样的改变感觉高兴,看得出她已渐渐脱离昔日心绪,在此处能融入新的生活了。
“公子,玉锦已有四十七日不曾见你了。”玉锦看起来也很高兴。
我见她高兴,也替她开心几许,问她:“呃,一个多月没见了,玉锦,你在这里可还适应?有无不便之处?”
玉锦说并无不适应与不便之处,平日她只是给客人弹琴亦很闲适,夫人与秋云掌柜都待她极好,夫人很照顾她。我很欣慰,我家阿元就是这样的女子,在哪里都让我为她深感骄傲。
玉锦带着她的琵琶,说想弹一曲与我听。我欣然接受。最近太忙了,还不曾放松过,便靠着方几,闭目听她拨弦。
玉锦琴艺很是不错,我这样并不很懂音律之人只知听她弹着,能让我身心都有段放松时间。来此间,少听音乐,我又并不很会唱,偶尔在阿元耳边哼一两首曲乐,那只是与她的情调。
几曲罢,我见她不弹了,便告辞归家。
“公子!”玉锦似乎有些急,我停了脚步听她细说:“公子,你喜欢玉锦……弹的曲子么?”
“喜欢。”我并不需遮掩,她弹得很好听。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又说:“那公子往后可能常来?玉锦愿意为你拂弦。”
“嗯,有时间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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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现下已冬月了。天气有些凉,阿元在暖阁里缝衣纳鞋,我并不拦她做针线,她制的衣穿着妥帖,贴身衣物我一向只穿她做的。天冷,我也不喜出门,日日与她一处,不浑闹她,只每个时辰捂她眼睛,沏茶给她喝,忧她认真太过伤眼。
几处楼子里生意走得很稳,酒坊自整改后我很满意,伙计们再不想往日那样没日没夜酿造了,定量后白日四个时辰工事便足,定价后我只需让账房与成五叔核查清楚出库入库的数量便可,亦不需再隔三差五去盘账。
多出的时间,余事不做,大多用来陪阿元。现在阿元不嫌我黏她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