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盏茶饮罢,景泰帝迟疑片刻问我:“你与元儿……是否如朕猜想那样?你们是否在一处?”
我赶紧点头,认真而坚定答她:“是,陛下,阿元是我毕生所爱。”
闻言,景泰帝语带威严,格外严厉问道:“元儿的身子可是你破的?”
呃,这自然是我,我呆愣点点头,准备承受来自于阿元娘亲的暴风雨责难。总有这一关,害怕倒无,紧张多些。
景泰帝见我点头,叹息后问我:“你……可知元儿所患何症?”
我略思忖不敢再瞒她:“据大夫所言,乃是一种血症。”
景泰帝似不置可否略微点头,龙目一扫,等着我的下文。呼,皇帝高高在上龙威浩荡,我紧张得暗自吐了一口气,看来这丈母娘可不好伺候,我须得万分精心方可。
龙威煌煌之下,我赶紧说:“陛下您别担心,我已经请了渝都很有名的金大夫替阿元医治,所需的药引血芝草也俱都买齐,相信阿元用过药,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景泰帝摇摇头,叹息着与我说:“血芝草确实能缓解一二,不过元儿所患之症,乃是血毒之症……”
听到此处,我心一惊,难道阿元之病另有隐情?难怪几次提及时景泰帝都不置可否的模样。
景泰帝略微停顿后,与我说了很长一段皇室秘辛——
血毒之症在恒晟皇室之中代代遗传,男子无虞,女子若未破身,则可安然无虞。若遭破身,血症便会渐渐发作,倘救治不及,三五年便再无药可救。
医治之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亦难——以未嫁的皇室之女的血入药,五日一次,连服二载即可血毒尽解。
为难之处便是,皇室近几代子嗣愈发单薄,传到景泰帝这代,仅余她与长兄二人。景泰帝的母亲在她出生之时,一直把她扮作男儿养着,便是恐她若成年后嫁人破身,万一无合适皇族女子之血救命而殒身。至于其他事,却是都始料不及的。
景泰帝当年生下阿元后,未坐满月子便赶回渝都,接着又奔赴战场,身子并未养好,乃至后来阿元生父过世,登基后便一直未再有孕。小公主长星是景泰帝长兄的孤女,景泰帝为了保一丝处子血脉,留一线希望给她的亲女,不曾令年近十七的常星嫁人。此为亦是保常星的性命。
阿元与常星,乃是当今之世仅存皇族之女,男丁更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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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后,我先是呆愣不知作何想,半晌后才回神,激动着起身惊喜道:“陛下,既然如此,还请您及时安排给阿元用药,阿元也好早日脱去这顽疾。”
我满面期待地看着景泰帝,心中大喜过望。暗自庆幸:幸好阿元与亲人重逢了,要不然依照我之法子,阿元只是能拖延几年,不能治本。
原来“神棍”算命的所说的归处,是这样的归处呀!
“元儿是朕的女儿,朕自会安排用药,不过……”景泰帝说完停顿看着我,她的眸子那光闪闪的。
我发觉阿元的眉眼与她眉眼很相似,不过阿元看我的眼神是温柔的,不似她这般积威厚重之凌厉。
“不过如何?陛下请明说。”我忙问。
“不过在此之前,朕要你同意朕替阿元遴选驸马。”景泰帝喝了口茶,吐出一句话。
什么?替阿元遴选驸马?我怎么可能同意!
我不知自己是何心情。——气么?气。怒么?怒。伤心么?伤。
“我……我不同意!”半晌后我才听见自己讷讷的声音。
“朕看,你还是仔细考虑后再与朕回话。你与元儿之事,朕已查明一二,朕知你二人相识已久,这些年甘苦共渡也颇为不易。朕亦知晓你待元儿确是真心,若非如此,你以为你以女子之身与当朝公主如此,朕岂能饶你!……罢了,其他事朕不再多言,你若应下驸马一事,朕即刻便安排御医用药。”
景泰帝这席话,我听后很不舒服,抬眸时已有泪滑下,哽声道:“阿元不是陛下之女么?陛下为何以此……以此要挟我?”
“谈何要挟?正因元儿是朕之女,朕方与你商议,征你同意。”景泰帝语气缓和了少许。
“我,我不同意。这事,阿元也不会同意的。”
“朕知道元儿定不会轻易应下,所以朕与你说这些,便是希望由你出面与元儿去谈,招得驸马,为我皇室留下血脉。”
“阿元不会同意的,她不会同意的,我不会去说……”我悲伤不知如何驳她,只一句一句说着我与阿元不会同意。
“应丫头,皇室凋零,四敌蠢蠢欲动,朕需要后嗣稳固江山,你应以大局为重。你与元儿之事,朕不计较,朕看得出元儿事事听从于你,不便强求她。但此事全在于你的态度,由你出面劝元儿,正为合适。”景泰帝缓了语气循循善诱着。
“我若不肯呢?”
“你莫要考验朕的耐心。”
“我希望阿元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娘!”
“错的是朕还是你?”
“可我与阿元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