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妈妈坏,妈妈坏!!!妈妈坏!!!”漂亮的瓷娃娃终于爆发了,她的嘴大张着,两只小手用力地攥成拳握在前胸,声嘶力竭地向我控诉,带着浓浓地委屈和好听的娃娃音!
我就知道她要来这一招,所以我早早地就捂住了耳朵,冲着她做鬼脸!这个坏小孩已经被妈妈惯坏了,仗着一张精致的天使般的小脸成天胡作非为,你看,虽然她现在哭得震天响,但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掉,她只是在练嗓子,或者是向我妈求救!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这次不灵光了,我妈今早就出门跟张太太约好去打牌了!嘿嘿嘿!一抹坏笑挂在我的脸上,我捂着耳朵看好戏般盯着这个鬼灵精。
别怪我这个做妈的心狠,实在是大家不了解情况啊!虽然这个小家伙才25个月,但她的智商绝对跟她的年龄不符,这显然不是遗传自我,真想见识见识她的爸爸长什么德行!
是的,我这个孩子他妈并不知道孩子他爸是何方神圣。故事很长,要从三年前我在医院醒来讲起。
故事很老套,可是当我在医院虚弱地睁开眼睛时,我真的失忆了!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哪里人,就像一张白纸,对过往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身旁,一位年长的但依然风韵犹存的太太趴在我的床边,紧紧攥着我的手,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妈妈??”我蠕动着唇,脑袋里有点乱,这个妇人是我的妈妈吗?否则怎么会整夜守着我,还为我掉眼泪?
妇人很敏感,我的口很干,声音细碎如蚊,但还是让她惊醒,她蓦地起身,手抚上我的颊,泪大颗滴在我的脸上,“婷婷,婷婷,我的婷婷,我的命苦的孩子啊!你吓死妈了!!”
婷婷?我皱起眉,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很陌生,可这个妇人的泪却让我有些哽咽,她果然是我妈妈?可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浑身上下几乎都被纱布紧紧包裹着,身体细微的挪动,都会牵连每一个细胞疼得我直抽冷气!我出车祸了吗?我甚至记不清我自己的长相!我的心很惶恐,但跟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妇人相比,我的惶恐根本不值一提,我的眼有些润湿,为眼前这有点陌生的母爱而动容。
医院的医生纷至沓来,为我检查,然后握着妇人的手说恭喜,你女儿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然后,我看见了我的父亲。
他并没有像母亲那样,表现出极度的喜悦和激动,他只是搂着妇人,双眼凝视着我,皱着眉,深邃探究的眼神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我觉得,他并没有像母亲那样喜欢我,而且在之后的复原期间,他也从没来看过我,母亲却安慰我说,你爸爸他太忙。
修复这一身皮肉,真是一件漫长又痛苦的事!我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两个月,才被医生允许下床走动,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每天给我煲不同的汤,为我擦拭身体,搀扶我上厕所,并为我按摩做复健!我的喉咙早就好了,可是我一直没敢开口说话,我恣意地享受着母爱,害怕妈妈经受不起女儿失忆的打击,直到那个父亲再一次来到医院。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还想继续装聋作哑吗?”他直直站在床头,低头凝视着我,仿佛把我看穿一般,眼里有一丝厌恶。
“我并没有装聋作哑。”我的声带因为许久不曾发声,所以说出来的话都是僵硬的。
“呵,你现在不是说话了吗?可是雅芳告诉我你都哑了两个月了。”一抹嘲弄浮在他的嘴角,他的目光锐利,一刻也不放过我。
“我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我皱眉,极其讨厌这种相处方式!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稍微缓解了些他给我的压迫感。不能再逃避了,我告诉我自己,“不论你相不相信,我失忆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在没照镜子之前,连自己的长相都记不起来。当我第一次睁开眼,妈妈就陪在我身旁,我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怕她知道了我失忆会伤心而已!”
“妈妈??你叫得还真顺口?”他别过脸,脸上有一闪即逝的伤痛。
“何先生,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在这里承受你的怀疑和无休止的冷嘲热讽,如果可以,你应该给我讲一讲你所能知道的所有的事。”我的眼坦然的凝望着他的眼,也许是我眼里的清明撼动了他,他僵硬的身体稍微缓和了些,拉过病床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叫何劲风,肖雅芳是我的爱人。我们原本有一个女儿,跟你相仿的年纪,叫何诗婷,在她大学毕业第二年,就出车祸过世了。她是我们的独女,正值花一样的年纪,雅芳她突丧爱女,经受不起打击,精神有些恍惚,每天把自己关在孩子的房间里,不肯出门。三个月前,我带她乘游艇出门散心,行至一半就捡到了飘在一块浮木上的你,当时你已经休克了,浑身上下被海水浸泡得发白,伤口也发炎了,我们都以为你没救了,可是雅芳却疯了一般把你搂在怀里痛哭,嘴里叫着婷婷的名字。我们的游艇立刻折了回来,把你送进了医院,医生都摇头说你可能救不活了,可是雅芳却很固执,一直在加护病房守护着你,你的生命力也让医生很惊讶,虽然身受重伤,可是总是有一丝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