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季凡怔愣片刻,底气明显不足:“你、你有证据吗?”
“要证据?”蒋措接过助理递来的一沓资料,扔出去,撒了一桌子。
蒋季凡铁青着脸,硬邦邦地站在那,没有动。
也许他自己都清楚,蒋措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宁思音走过去,捡起来一页一页地翻看。
当时蒋坤宇与胡伟之间的转账记录、一些信息往来,利丰拍卖行走私那批药的记录……
她心惊胆寒。
这些证据链之详尽,可见蒋措将这件事深挖到何种程度,倘若不是因为事发在二十年前,只需测一测血药浓度,就能证明方荞的死不是意外。
于是更让人心疼蒋措,明明知道是谁谋害了自己的母亲,明明已经找到了所有他能找到的证据,却没办法定他的罪。
真叫人憋屈。
远处似乎响起警笛声,蒋措摆了摆手,保镖拽着眼镜男出去。
蒋坤宇站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竟谁都没有发觉,他手里一直藏着东西。
宁思音皱着眉看那些资料,只觉余光里有什么东西一闪。
也许是几次三番从鬼门关前路过,让她对危险培养出了感应。她当时便头皮一炸,急忙大喊:“小心!”
众人猝不及防一惊,只见蒋坤宇骤然冲向蒋措,手中竟抓着一把水果刀。眼中迸出森然暗芒,那是阴狠的恶意。
宁思音根本来不及思考,想也没想地朝蒋措身上扑去。
蒋措在那一瞬蹙眉,身体募地绷紧,电光火石之间抱住她侧身一转,避开那冲着心窝去的一刀。刀锋险险擦着他手臂刺过,瞬间将衣服化开一道口子。
宁思音和蒋措一起撞到墙上,蒋坤宇一下扑空,趔趄两步,立刻又朝他们刺去。
他口中大喊:“大哥!弄死他们,蒋家还是我们的!”
宁思音真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眼看着那闪着寒芒的刀再次捅来,这次竟直直冲着她。
国字脸大喝一声:“三爷!太太!”
训练有素的保镖像一头雄狮,气势汹汹冲过来。
蒋措横在宁思音身前,结结实实挡住了她。
那刀逼近他面前,募地停在半空,是他攥住了蒋坤宇的手。
一个干瘪的老头儿,终究不敌年轻男人的力量,蒋坤宇被死死钳制住,迅速卸掉那把刀。
邦——刀掉落在地。
国字脸凶神恶煞地冲到跟前,抓住蒋坤宇的胳膊反手一拧,同时往膝窝一踹,蒋坤宇便跪在地上。
“爸!”
蒋听月尖叫一声跑进来。
二奶奶紧随其后,一向优雅得体的她脚步十分匆忙,疾步走进来,一脸怒容:“你们在干什么?放开他!”
国字脸只听老板命令,任凭两人对他推搡踢打,制服着蒋坤宇不为所动。
蒋听月推不动,骂道:“滚开!”
国字脸依然不动
二奶奶目光在众人之间转了一遭,转身看向蒋措,尽管尽力压制,脸色依然十分难看:“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质问蒋乾州:“大哥,你就看着他这样对坤宇?”
无人回答。
蒋听月站起来,视线投向宁思音:“到底怎么了?”
偏偏她是二房的人。
宁思音看着这个她最好的朋友,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她不想瞒蒋听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你爸想杀我们,不幸没杀成。
“宁思音,你说话!”被保镖押在地上的是她爸爸,蒋听月怎么可能不急。
这时一个佣人忍不住出声,替思音回答:“二爷在送给三爷的鱼肚子投了毒,想害三爷和三奶奶,幸好提前发现了。还有半个月前,三爷的生日蛋糕也被二爷下毒了,要不是旺仔嘴馋舔了一口,三爷和三奶奶差点就吃了。可怜旺仔,差点丢了小命……”
“胡说八道!”二奶奶喝斥。
蒋听月如遭雷击,脸色惨白,仍然看着宁思音,她的朋友。
“你有证据吗?”
宁思音说:“有。”
蒋听月站在原地,嘴唇抿得很紧,一字一句问:“妈,你今天非要我陪你去看舅舅,是不是为了支开我?”
“你在胡说什么!”二奶奶坚决否认,“你爸不会做这种事,不要听别人的一面之词。”
她又看向宁思音,眼神十分不友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就冤枉你二哥,你什么居心?”
宁思音不欲与她争辩。
再争吵,夹在中间最难受的,是蒋听月。
“既然有人下毒,那就报警让警察来查,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毒。我们国家的法律是证据说话,不是你们……”
“够了!”蒋听月忽然暴喝一声。
二奶奶被她吼得一愣。
“你真以为我傻,什么都不知道吗?”蒋听月红着眼,咬着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