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李忠一直以来很低调,李孝也差不多,也就是闷头坐在那里,横竖也没人去烧冷灶,因此,他就是默默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盘子发呆。
李悦也没多观察他们,毕竟,他们其实没什么交集,李忠自个对自个心里有数,他这个太子的位置无非就是各方妥协的结果,除非这会儿李素节,李弘都没了,否则的话,他注定只是被弄来暂时占坑的,回头有了更合适的,他就得老老实实退位让贤。李悦虽说如今在宗室里头勉强算是风云人物,东宫也有人劝过李忠,好歹拉拢几个宗室,未来就算是有什么变故,也有个帮他说话的人。被废的太子哪有什么好下场,前面那位承乾太子当年何等受宠,最后还不是被逼得直接造反,说了饶了他一命,但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被流放到黔州那里,跟送死也差不多。但是李忠却并不为之所动,一方面,他有自知之明,你去拉拢人家就要站在你那边吗?你能给人家什么,只会给人家带来麻烦!另一方面就是,如果他一直就是做个东宫的摆设,日后或许还能全身而退,但是如果他不甘寂寞,只怕扶持自己做太子的王皇后也不会轻易饶过他,所以,老实低调一点比什么都好。
至于其他那些兄长,李悦大多数也就是有一点印象,他们的往来也就是存在于逢年过节时候的程式化的礼单里头,大家不远不近,保持着礼节性的往来,至于更多的,那还是算了!谁也不想沾上哪个不安分的兄弟,莫名其妙就因为之前过于亲密的往来被拖下水。
这会儿坐在一起,反正都不是同母的兄弟,因此大家都表现得比较疏离,反倒不像是那些驸马一般,可以凑一块说笑。
李悦头一次参加这种外朝的大宴,他瞅了瞅朝臣那边,几个重臣都凑在一块说话,长孙无忌那里更是人头涌动,将长孙无忌簇拥在中间,李悦偷偷撇了撇嘴,这位果然是飘了,要是李世民还在,你看他敢不敢这般!
李悦也没多看长孙无忌那边怎么回事,他心里有数,长孙无忌不是那种气量宽宏的,之前铁料的事情长孙家虽说没像是崔家还有其他一些冶铁的家族一般吃了大亏,但是对于长孙无忌来说,没占到便宜其实就是吃亏了,所以,长孙无忌心里头只怕还是有些不爽的,他躲在一边还好,长孙无忌一时半会儿未必能想得起他来,但是要是撞在枪口,只怕这位就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了。
因此,李悦看了几眼之后,就老老实实坐在自个的位置上装小透明,这年头是分餐制,他的餐桌上不是酒,而是一壶用花露枸杞做的饮料,闻着就很不错,李悦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玩。
不多久,李治出来了,大家都是起身下拜,唐代其实朝堂上也不流行跪礼,尤其能参加这等正旦大宴的,都是高官勋贵,因此也就是躬身行礼便可,李治落座之后,笑吟吟地说道:“众卿免礼,都入座吧!今日正旦,朕与众卿同乐!”等到一众大臣入座之后,又有典礼官在询问过李治的意见之后,这才高声发号施令,乐工们便开始奏乐,编钟奏响,接着又有舞姬穿着轻薄的云裳走入大殿,翩然起舞。
唐朝这会儿,对于礼乐还是非常重视的,像是在弘文馆的时候,就有先生专门教导乐理,另外还得学习一些舞蹈,在一些关键的场合,舞蹈就是一些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别说是群臣了,有的就算是皇帝也得亲自下场参加。李悦就算是就藩了,教育方面其实也没落下,李治给李悦安排的先生是落魄世家出身,几番改朝换代之后,除了还遗留了一些经典,也已经跟庶族无异了。不过,这位还算是经历过比较全面的教育,在各方面都还算是拿得出手。他也是个非常懂得灵活变通的人,知道李悦这样的人,学什么经义其实没多少用处,因此,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教了不少。
李悦上辈子虽说不缺钱,但是也没有钱到专门去学习什么才艺的地步,不过这辈子他有的是时间,学起来还是比较耐心的,他又不需要学成什么大家,但是有一定的鉴赏水平还是有必要的。如今这种礼乐其实就跟西方的交响乐一般,也唯有各种大宴上头才会用上这样的排场,寻常有爵人家,说是钟鸣鼎食,其实也唯有一些重要的场合,才会这般郑重,毕竟,维持这样的排场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是真的不少。皇家也是一样,平常叫几个乐工舞姬歌舞助兴可以,但是这样的排场也唯有这等规模的大宴才会拿出来。因此,李悦这次算是头一次见识,便静心听着。
那边,几个重臣又带头起身给李治致祝词,祝词骈四俪六,花团锦簇,总之都是各种溢美之词。接着宗室也出了几个代表,至于其他人,只能在宴会开始之后,抓住机会向李治敬酒了。
等到祝词说过一轮之后,宴会才算是正式开始了。宫人们托着托盘穿花蝴蝶一般将一道道美食送到各个桌案上,最开始上的居然是火锅。火锅的吃法古已有之,一般叫做咕咚羹,一般是青铜器,下面放炭火,那种只适合朋友之间小酌,因为炭火放在下面,若是有个不小心,炭火沾上衣服,或者是落到桌子上,那都是一场麻烦。而宁州来的火锅呢就是后世那种黄铜锅,炭火放在中间,如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