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业也是笑了起来:“早就听说闽王府的厨子手艺不凡,今儿个却是能一饱口福了!”
李悦笑道:“哪里,不过就是调味料众多,所以更能够发挥厨子的本事罢了!”
新城公主没有露面,她跟着李悦离开洛阳的事情也没几个人知道,李敬业自然不知,因此,这会儿大大方方地入席,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对李悦开口。
李悦这边向新城公主借了几个能歌善舞的宫女,就在船舱之中奏乐献舞,但是李敬业显然没这个闲情雅致,看似端着个酒杯在看那几个正跳着水袖舞的宫女,实际上目光早就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悦也权当不知,他反倒是悠然自得地欣赏了起来。闽越那边也有一些独特的节日,越人们同样喜欢用歌舞来抒发情感,到了春日的时候,年青的男女还会一起放声对歌,在盛大的节日上,跳舞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那里的风格跟长安洛阳就差得远了,闽越那边也没有特意蓄养这方面的人才,主要是没必要,比起其他那些地方,闽越的生活节奏要快得多,真要是三五不时地钟鸣鼎食,不知道要虚耗多少时间。
一曲作罢,那些宫女敛身行礼退下,李敬业这才惊醒过来,他抚掌笑道:“这些舞姬果然技艺不凡,殿下真是好雅兴!”
李悦笑道:“能让英国公赞上这一句,也是她们的福分!”
李敬业这会儿摆出一副有些尴尬的神情,放下酒杯,然后才说道:“说起来,今日某来拜访殿下,实在是有事相求!”
李悦笑道:“不知英国公所为何事?”
李敬业叹道:“殿下也知道,某是武人出身,前些年的时候,做的也多半是郡守刺史,幸得先帝厚爱,任命某做了这个扬州都督,到任之后,某才发现,某这个都督是做不得什么主的!江南这边,世家颇多,地方上的官员也多半跟他们有关,某做事束手束脚,饱受掣肘。只是此事却不好上奏,显得某过于无用,之前听说殿下经过扬州,某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殿下见谅!”
李悦眨了眨眼睛,权当自己信了,毕竟人家表演得这么动情,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因此,李悦沉吟片刻,便问道:“本王素来愚钝,还请英国公明言!”
李敬业起身又是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江南这些世家把持了多半的丝织品,每年不知道能赚取多少钱财,偏偏在赋税上头偷奸耍滑,叫某也是无可奈何。如今论起丝绸布料,除了江南就属闽越,所以,某是想要请殿下分出一些份额出来,出售给某,好好打压一下那些世家的气焰!”
闽越这些年也大范围种植桑树养蚕,不过,闽越的产品除了内销之外,大半都是用来换劳力了,卖给南越,天南,倭国还有其他一些地方的权贵,一匹上等的丝绸就能换回一个壮劳力来,而江南这边,因为如今粮食产量足够大,粮食价格也低,所以,那些地主们也是改农为桑,如今每年都能出产大量的蚕茧,丝织业自然也变得发达了起来。所以,现在大唐的纺织品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圈子,安西那边盛产棉布,北方盛产毛呢和毛线,江南、蜀中还有闽越盛产丝绸锦缎,除此之外,闽越还搞出了一种亚麻布料,比起原本的细麻布更加细腻,而且夏天的时候穿在身上也更加凉爽。至于其他那些地方的纺织业,那就真的是不成气候了。
闽越的丝织品和亚麻布料做得细密匀称,性价比也比较高,但是正常情况下,都是往南卖的,像是南越那边就很流行闽越的衣料,而江南那边相对来说,市场就大多了。也正因为如此,江南的纺织业差不多都被各个世家把持,他们也因此攫取了海量的财富。
李敬业如果真的是想要借助于这个,来打压江南世家的气焰的话,这其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因为闽越的生产成本其实要比江南低不少,真要是打起价格战,江南肯定是撑不下去的。
李悦干脆也就当不知道李敬业是否存着其他的心思,毕竟,李家在安西那边不知道有多少棉花田,上等的棉布并不比丝绸价格低到哪里去,结果李敬业舍近求远,反而找上了李悦,肯定别有居心,不过,李悦才不管这些呢,当下便是说道:“英国公这般忠君体国,实在是叫本王佩服,既然如此,本王允了,英国公尽管派人前往闽越采购便是,反正闽越那边盛产出来的料子都是要卖的,卖谁不是卖呢!看在老国公的份上,本王再给英国公打个折,但凡是持有英国公信物的,闽越的丝织品和亚麻制品的价格都打九折!”
李敬业顿时大喜,别看就是九折,但是他需要的量也很大,这么一算,折扣就很可观了!到时候,无论怎么操作,他都能大赚一笔。
李敬业当然不是为了打击江南世家,实际上,李家又不是真的什么寒门小户,他们原本是高平上房徐氏出身,就算不是什么世家,那也是当地的豪强,别的不说,寻常人家哪里养得起数千僮仆呢?之所以李绩当年加入瓦岗军,可不是因为他们也被朝廷逼得活不下去了,而是要是不加入,徐家就要被瓦岗军一起洗劫了,何况那时候大隋已经是日落西山,摇摇欲坠,徐家傻了才会给大隋陪葬呢!李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