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又道:“我给你们说位置,按着她肚子上这些地方,然后我说用力时,夫人和这位哥,一起用力。”
王许颤着两只手,任由牛氏把他的手拉过去,放到一处隆起上。
“一,二,三,用力。”王大夫喊着口号。
周梨重新振作,开始用力,王许深怕把她按疼了,并没使多大的力出来。
第一次用力后,孩子连半个头都没出来。
王大夫道:“再来,一,二,三,用力。”
正此时,房门突然被撞开,众人不自觉望过去,就见沈越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披风还没来得及摘下,一脸的行色匆匆。
他走进来后,赶忙关了房门,将身上的披风一脱,向屋内走去。
周梨见他渐渐走近,有那么一瞬,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他回来了,他现在才回来。
沈越望向屋内,只见牛氏、王大夫、还有一个男子。
那男子蒙着眼,但他还是很快就辨认出是谁,正是王许。
他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王许怎么在这里?但当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即走过去,蹲到床边,一把拉住周梨的手:“阿梨,对不起,我回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周梨一听,当即大哭起来,可她哪里还有力气去哭,只有泪决堤一般流下,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别哭,等你好了,我任你打任你骂,我什么都告诉你,再也不瞒你了,都是我不好。”沈越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心像是被千万根芒刺藤勒住,懊悔自责瞬息席卷蔓延。
周梨无力地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闭上眼不去看他,只是泪流。
沈越手心一空,心也跟着一空。眸色里闪过一丝慌乱。她在怪他。
王大夫见状,忙道:“她本来就没力气了,不能这样哭,你赶紧出去,见了你她就哭,这怎么了得。”
王大夫连踢带拽地把沈越赶了出去。沈越望着周梨苍白的脸越来越远,直到他被推出房门时,也不曾见她睁眼。
临到合上房门,他才听房里传来周梨虚弱微细的声音:“王大哥,我们继续。”
他一掌拍到门上,手指蓦然蜷起捏紧,本就骨节分明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指节都开始发白,手背上青筋突起。
第75章 、把尿
周梨还想着那贵人的事,?担心他不去迎接会再次得罪人。边吃边道:“那位贵人不会开罪下来吧?”
沈越摇摇头,再舀起一勺子粥喂过去:“我已书信一封,送去了府衙,?道明了原尾,?朝庭不会为这样的事来开罪官员,?若真是那样,?岂不是显得圣上小气了。”
周梨小声道:“还不小气啊,你本来可以做京官的。”
沈越看媳妇一眼,?却没说话,回庆州其实是他自请的。一来也确有抗旨不从恐上面生其他心的顾虑,二来,他也想离家近一些,好时刻能照看家里人。再者,来地方与老百姓接触更多,还能为百姓多做点事。毕竟,他也只是个农民出身,?晓得下头办事的艰难。
周梨吃到最后,猛然发现沈越拿勺子的手,虎口处有一块红斑,铜板大小。虽说是在夜里,?光线并不好,?但通过晦暗的灯光,?周梨还是看见了。
“你手怎么了?”
沈越不动声色放了勺子把手笼在袖子里:“没怎么啊,?你吃得差不多了,?我去把碗放了就来。”
沈越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放下碗又折返回来。
周梨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道:“你别告诉我这粥是你做的?还不小心烫到了手?”
沈越飞快瞥媳妇一眼:“还好,?只是起锅时不小心碰到了锅壁。”想着阿梨会不会说他,毕竟他是烧过厨房的男人。
周梨有些惊讶于他的厨艺,进步得这样快:“你这粥谁教你的,做得不错。”
沈越被夸了,心里美滋滋:“好吃吗,”他做了三锅才得了这么一锅成功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做。”
周梨道:“天天做?你每日还要去衙门当值,哪有那么多时间呢?”
“官员夫人产子,可以申请陪月子假,我已经写了申请快马递交到省府去了。”
周梨很是意外,她一直都住在乡下,想不到做官的还能在妻子生产时休假:“那你可以休多久?”
沈越道:“不同级别的官员休假时长有规定,我的话可以休三十日。一般来讲都得家中夫人确然生产了才可休这陪月子假,方能休到夫人坐完月子。”
两人正说着话呢,突听得一阵小儿哭泣声,先时还是微微的“嘎嘎”两声叫,还怪像刚破壳没几天的小鸭子叫,紧接着哭声就变得震天响,在这寂静的半夜尤为刺耳。
周梨忙转头看向床里侧,沈越也凑了过去。
只见两个小粉团子,脑袋更大一点的那个还在酣睡着,脸盘子更秀气的那个,整个小粉脸已经皱成个小老太太了,张大嘴巴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