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惟向来打架又疯又不要命,所以出手特别狠,完全就不会管有什么后果。
即使他的手腕刚刚好像已经被燕回掰折了,但却影响不了他的那股不要命的劲头。
他打得很猛,燕回却不是。
燕回仿佛是个练家子,每个动作都游刃有余恰到好处,甚至还有点赏心悦目。
他不是疯狂的少年郎,也不是发了疯的野兽。
他更像是一个野兽驯养员,不会主动出击,但对于池惟的每一个动作都会了如指掌,从而在他出手出脚的瞬间做出最好的防备。
最后,言秋过去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虽然一直不会主动出击但明显占了上风的燕回突然停止了反击,池惟狠狠挥过来的那一拳就这么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可以躲,但是他没有。
“燕总!”
言秋一看,大事不好,赶紧冲上前去帮忙制服了发疯的池惟。
“来啊!叫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啊!”池惟还在叫嚣着。
言秋实在受不了池惟的吵闹,从兜里掏了条手帕塞到他嘴里,怨念道:“新买的,便宜你了。”
池惟被堵住嘴,又被控制住双手双脚,只能闷闷地发出一点声响。
他确实打架很猛很厉害,但言秋比他更强。
言秋从小就学武术,后来跟了燕回,兼职助理和保镖。
燕回每次出行,只需要带他就足够了。
像池惟这样的,言秋轻松就可以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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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对池惟的叫嚣置之不理,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刚刚打斗时从臂弯落下来的衬衫袖口,转过身对郑雨薇道:“报警。”
郑雨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掏出手机,颤抖地拨了报警电话。
她吓傻了,早该报警的。
这么些年活在池惟的阴影之下,她从没有把报警列入自己的求救方式里。
池惟对她所造成的的那些伤害,加上未成年的身份,以及郑如意的影响,就算她报了警,池惟也顶多是被教育几句。
但于她而言,则会换来变本加厉的伤害。
“谢谢您。”郑雨薇报完警,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机,心有余悸,眼眶里还蓄着一层迷蒙的水雾,声音也是颤抖的,带着一点哽咽。
“别哭。”燕回说,“哭是没有用的。”
郑雨薇便连忙眨了几下眼,将眼泪憋了回去。
池惟还在那边叫嚣着,言秋都有点按不住他。
这时间教学楼人是彻底走光了,根本没有人听见他的吵闹。
等警察来的间隙,燕回理了理刚刚打斗时弄乱的衣服,重新把那条红绳手链递到郑雨薇面前,“你的?”
“对。”郑雨薇手指还颤抖着,从他手里拿过那条手链,“我以为掉在积水里了,谢谢您。”
修长细嫩的指尖因为颤抖着而轻轻地从燕回手心里扫过,他收回手,垂在身侧,慢慢收紧了掌心。
“落我车里了,刚好路过,就拿来还给你。”燕回说着垂眸扫了她一眼,有些散漫的意味,“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不用谢。”
然后他便不说话了,门厅里就显得异常安静。
郑雨薇脚趾在鞋子里弯了弯,轻咬着下唇,微微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到刚刚燕回说的,要她跟他走,刚刚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多想,这会儿处于一种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她便不得不多想。
跟他走,是什么意思呢?
做他的……情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郑雨薇就忍不住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样想好像有些太自恋了,他那样优秀的人,怎么会需要自己这样的人做情人。
她更倾向于,他是个好人,只是为了要名正言顺出师有名地帮助自己才那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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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得很快,甚至郑雨薇都还没有胡思乱想出个名堂来,他们就到了。
言秋早已经将塞到池惟嘴里的手帕取了出来,把他扭送到警察面前,一脸好人相:“警察先生,这个臭小子欺负女孩子,我们家先生路过打算劝两句就被他一顿打。”
领队警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未必认得言秋,却是认得燕回的。
这会儿一看燕回也在,嘴角还有一大块乌青,立即便道:“将人带回去!”
池惟吵吵嚷嚷的,无非就是说着什么胆敢抓他之类的话,又要对带他走的警察拳打脚踢,被警告:“我看你年轻可提醒你一下,袭警罪加一等。”
总之不管他怎么闹腾,都被警察带走了。
那个带队过来的警察跟燕回握了握手表示慰问:“燕先生这伤可得好好处理一下,人我先带回去审问,就是得麻烦你们配合做个口供笔录。”
燕回:“应该的。”
郑雨薇在一旁默默看着,看着别人对燕回的尊敬,心里更加明白,他的身份不一般,至少跟自己,那就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