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沨无奈地笑了笑,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路知忆这张嘴是怎么长得,怎么可以这么会叭叭呢?
“生日快乐,路知忆。”
路知忆一怔,把云南白药放好后才转过头,望着沈南沨漂亮温和的眼睛,她的那句“谢谢”像鱼刺卡在了喉咙里一样,半天没说出口。
她移开视线,换上了嬉皮笑脸的面具,不正经的打趣道:“生日快乐你说这么正经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告白呢。”
沈南沨垂眸失笑,回怼道:“我们学霸可不兴早恋,少编排我啊。”
“切,”路知忆顺势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光影,“沈南沨,你以后想干什么?”
“没想过。”
正午的阳光从窗户而入,斜斜地照在路知忆身上。
路知忆很白,但不是和沈南沨一样的冷白,而是暖白。
金色温暖的阳光拥抱着一样温暖干净的人。
沈南沨望着她,下意识咽了咽,移开视线,佯装平静道:“我大概率会被保送吧,不是B大就是A大,保送到了那个专业就学那个专业。”
路知忆侧身,手撑着脑袋,望着沈南沨,笑道:“这么自信?要是没被保送怎么办?”
沈南沨走到她在的光线里,靠着和她相对着的桌子,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轻笑了一声,似在说“这种事可能发生吗?”
琥珀色的眼睛里是她骨子里的骄傲,和这个年纪里特有的肆意。
那一刻,路知忆眼中的沈南沨是发着光的。
沈南沨一直不知道,其实阳光永远偏爱她。
沈南沨对路知忆招了招手,浅笑着说:“过来,送你个礼物。”
“还有礼物呢,”路知忆起身,欢欣雀跃地走到了她面前,伸出手闭上了眼睛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只要不是三年中考五年模拟我就都喜欢!”
沈南沨失笑,边给她系着手链,边说:“我要真给你送了五三你是要还是不要啊,好了,睁眼吧。”
路知忆睁开眼,手腕上便多了一条红绳,红绳的中间是一朵小小的金花。
“沈姐姐,你亲手编的?”
沈南沨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前段时间学校组织远足,终点是城外的寺庙,李爷爷之前和我说过,那座庙保平安很灵的。”
路知忆一愣:“所以,这是你去求来的?”
“不然呢,”沈南沨的耳朵已经红透了,但还是抬手给了路知忆一脑瓜崩,“你见过那个正经寺庙满大街上送红绳的?”
路知忆摸了摸自己的头,望着手腕上的红绳傻笑了两声,说:“好像没有啊,谢谢沈姐姐啦!”
“沈姐姐,你今晚上还要去正德上课吗?”
“嗯,”沈南沨点了点头,“排上课了。”
“那太可惜了,”路知忆故作沉痛地扶额道,“今晚上顾殊他们非要我请客吃烧烤,没法带你了,我太悲伤了!”
“行啦,”沈南沨笑望着她蹩脚的演技,“你今天是寿星你最大,今天这顿烧烤记得下次给我补上。”
路知忆满目粲然,“得令!”
其实一起烧烤的人只有她,顾殊,许天泽,何千四个人。
路知忆在班上和所有人都玩的很好,但她其实是个很不喜欢经营人际关系的人,因为这很麻烦。
她最怕麻烦。
时过经年,她记不清那天晚上他们谈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
只记得酒过半巡,她和何千出去透了口气,两人又回到露台的时看到的画面。
——温文尔雅的许天泽红着脸扣住了怼天怼地的顾殊的后脑,两片薄唇吻着他。
四下无人,他吻得虔诚,似亲吻神明。
何千惊讶地捂住了嘴,跑着离开了。
路知忆比她自己想象中的平静,甚至第一反应不是震惊,竟然是有点羡慕的。
哦,原来许天泽不是想当顾殊的爸爸,是想当他对象啊,她想。
路知忆默默转身去前台把账结了,然后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穿过了汹涌的人海,走过了街边的烟火,然后接到了何千的电话。
电话里的何千泣不成声,说的话也逻辑不通,听的路知忆太阳穴直跳。
半个小时的哭诉,归结一句话——她喜欢他,他却喜欢他,那个他还是男他。
路知忆沉默了半晌,打断了她的哭诉:“大千儿,你觉得他们恶心吗?”
“啊,”何千一愣,抽泣着想了会儿,“有点,两个男的亲…”
“那要是两个女的呢?”
电话那边的何千瞬间炸毛:“那更恶心了!路哥,你没事吧?怎么问这种弱智问题!”
路知忆的胸口像被一块儿巨石压住,她的头更晕了,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我没事,千儿这事别声张出去了,这总归算他们的私事,大家都在一个班里,不好撕破脸,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