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资见没个结果,无意耽搁下去,“告辞。”
钟婉:“慢走。”
稍后她让小吏去大理寺送信,还附赠一张御林军的调令。
几天过去,什么水花都没有,钟婉小看了他的心机,高看了他的胆量。
她在秦姝面前抱怨,“浪费一张调令。”
秦姝:“别着急,这才几天。如果他不动,我们去就他。”
钟婉眼睛一亮:“怎么说?”
三天后,大理寺死了个犯人的消息传遍了大明宫。谢百龄当庭谢罪:“犯人死于自裁,属臣监管不严,请降罪。”
秦姝道:“非卿之过,不怪,只今后当严于律己。”
朝后,钟婉公权私用,借口上奏连班都不坐了,跑到了外书房,匪夷所思问:“陛下,我们开始是这么商量的,怎么你下手这么快?”
秦姝神情严肃,摇头:“不是我,传说死的那个也不是方卓越。”
四下无人,钟婉上了台阶,坐到秦姝腿上:“啊?那是谁?”
“是侵占民田打伤百姓的一位官宦子弟,谢百龄逼供时下重了手,医人赶到时就剩一口气了。”
钟婉在上层阶级浸淫多年,已有糜烂趋势,盘算了下:“不算大事啊,这也能差点闹出人命?”
“十几户人家无处可去,严冬无粮无煤炭,谢百龄出身寒门,自然看不得这种事。”
钟婉心一颤,不行,这不是小事,赶紧还魂回来,“现在人还是活着?哪家的?”
“郑家人,吊着一口气,不一定能活。”
钟婉:“……”
钟婉不确定问:“是范九的岳家?”
她看到秦姝一言难尽地点头。
37、两军阵前
秦姝断断续续说起了郑家,自打那年范颖通过秦姝逼娶了郑家三娘,小两口过得还不错,夫妻甜如蜜。范九在北境挣了军功,也给娘子弄了个诰命,就是陪老婆回娘家时尴尬了点,但多年下来,看女儿过得好,姑爷又争气的份上,郑家人态度也软化了,算是接受了这个女婿。
刚入秋时郑三娘的亲弟弟,范九他小舅子在京郊抢了块良田,整整三百亩加一个庄园,那几户人家没权没势的,马上入冬无家可归,活活冻死大半。不是没求京兆做主,但小郑的亲爹就是京兆主簿,这不是正堵风口上了。
又是那么刚好,京兆府尹阮吉穿着常服上班,没事就躺在大街上睡觉,再次求告时撞上了,阮吉同学虽然懒,喜欢清闲,但是本职工作绝对兢兢业业,得知了事情经过,二话不说,骑着小毛驴就去郊外看现场了。
京兆和大理寺的主官都是秦姝嫡系,哪会怕事,擒来一问,小郑梗着脖子说,就是我干的!
瞧这孩子傻的,干了坏事到官府居然还认罪了,阮吉非常满意,省了他的事,直接拿去大理寺了。
彼时是两任寺卿交接的时候,王亭松只问了开头,后面就由谢百龄做主了,王亭松虽然阴险,但他不喜欢血腥,犯人在他手里还算好过,新寺卿就不一样了,他就喜欢惩恶扬善,还喜欢些奇奇怪怪的刑讯,小郑作为他第一个案子,没好日子过的。
钟婉傻眼:“这放史书上,就是酷吏啊。”
妥妥的酷吏,差点打死人了都。
秦姝也正头疼:“他这性子,以后也不好说。”
钟婉点点头,“明天我去范家看看吧。”毕竟秦姝在朝上护了谢百龄,压了范家的姻亲。
郑三娘前些日子的急病,就是被弟弟急的,刚入大理寺,娘家人就找上门了,实在没别人能求了,盼着范家能帮一把。
范九被岳父母弄得去淮安侯府躲着,淮安侯俞邝这个狐朋狗友啊,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建议:“你去大理寺送个礼,讨个人情呗。”
“不行不行不行,贵妃娘家都折在王寺卿手里了,实在惹不得。”
俞邝爱莫能助:“兄弟我啊,也帮不了你。”那年被俘又被救后,他性子收敛不少,非必要不骂人。
老婆都急出病了,范九焦头烂额,只能求助家里,范颖不大出屋子了,荣国夫人身体还好,出手了,亲□□问孙媳,“你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要照看好自己啊,出了事……九郎还年轻呢。已经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老想着娘家是要被人笑话的。”
话里话外,怎么想怎么像是威胁,郑三娘不敢再着急上火了,抹了眼泪,按时吃饭,好好睡觉,一天到晚清火茶不离手,自己推了要上门的娘家人。
范九是轻松了,不过也没轻松多久,得知谢百龄在牢狱中差点弄死了郑八。
新官上任,业务不熟,可以理解。郑家能不能理解就是个问题了。
范九都觉得谢百龄做得过了,更别提他岳家。
一时间参奏谢百龄的折子满天飞,按道理来说,参人的折子到达一个数量,皇帝是要过问的,除非你是丞相级别。
秦姝决定把他叫来问问。
表面上看,谢百龄非常淡定,除了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