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璇看着最下面几个牌位,眼眶微酸,“阿姝,来,给祖父祖母磕头。”
秦姝没多话,乖巧照做。
“这是两位伯父和伯母,下面是你的哥哥姐姐们。”
崔璇说到最后,难掩悲泣,秦姝茫然失措,她们来过很多次,逢年过节都会送祭品,崔璇不是没哭过,唯独这次哭得这么凶。
“他们是很好的人,你要记得他们葬在金陵。”
……
崔璇一路上吐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秦姝钻出马车,但她跳不下去,“阿娘好点了吗?”
“我没事……哇……”崔璇又吐了。
阿蓉拿出热水让崔璇漱口,“娘子嫁来金陵的路上就是这样,都十几年了还是老样子。”
崔璇也不想啊,“我有什么办法……”
“坚持几天,最多两天就能到长安城了。”阿蓉安慰。
崔璇漱完口,“我还真没去过。”
“娘子以前最远就去过西北,反而嫁人时嫁这么远来。”阿蓉无奈。
崔璇不好意思笑着,擦擦嘴,转身回车厢里,不想阿蓉拉住她,格外小声说,“本来不该我说的,但看娘子都没想到这,我就多嘴提一句,郎君做了皇帝,必要有子嗣的,可娘子膝下无子。”
沉默片刻,崔璇抬眼,“阿蓉,不管怎样,我信他。”
阿蓉被打败了,“……好,但是,娘子您多大了?快三十才有了小娘子,还能生出皇子吗?”
崔璇不想听这些,烦闷地进了马车,阿蓉想跟上去,被秦姝拦在车门前,“阿娘不舒服,里面不要太多人了。”
阿蓉只得点头,去了后面的马车。
剩下那么点路,马车昼夜不停赶往长安,一天半就见到了长安城墙。
秦琢玉喜笑颜开等在城门外,马车帘掀开,探出一个头,秦姝扒到老爹身上,自己滑了下去。
再掀开车帘,秦琢玉看到无精打采的崔璇,心疼地不得了,“没事了,以后再不用奔波了。”
秦姝连忙拽住老爹,不过人小没把住,崔璇哇地一下吐了秦琢玉一身。
秦琢玉迷茫地待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崔琪忍不了了,“让阿璇去休息,有什么话等她养回来再说不行!”
秦琢玉觉得此言有理,皇宫还没腾出来,他们都暂住在驿馆。
秦姝想进去看看阿娘,被秦琢玉敲了一脑袋,“别吵,自己玩去。”
小秦姝生气了,你不在的时候谁照顾的我娘?你还有脸说?
咬住秦琢玉的小臂,秦琢玉倒吸一口凉气,“松嘴松嘴,怎么还咬人。”
不过这气生的值,秦琢玉觉得脾气大的丫头放这里不好,便带她出去逛街。
夫妻两人都完全没有掩盖秦姝眼睛异样的意思,即使再多人说过这双眼睛寓意不详,秦琢玉依旧大喇喇地抱着闺女上街了。
街头漫步,秦琢玉颠了颠她,“沉了不少,少吃点,光长肉多不好。”
秦姝:“……”
她长的都是骨头,无良老爹就没发现她长高了很多吗!
到了宫门前,秦姝指了指那两人,“那是谁?”
秦琢玉瞅了一眼,哦,还没放下来呢,凑近一看,还没死!他震惊于这两人顽强的生命力。
他不由怀着敬意问候两位,“二位我问一句啊,什么时候死,给个话,这绳子收起来还能用的。”
两人已经不能用狼狈形容了,刘绮渝阴阴地看他,“秦琢玉,我死后必会化为厉鬼,一直跟随你。”
秦琢玉还没说话,秦姝望进刘绮渝的眼睛里,血红色的眼睛把刘绮渝吓了一跳。
“什么妖孽!”
秦姝板下脸,缩进秦琢玉怀里。
秦琢玉拍拍她,“你看她又下不来,就算能下来这不还有我吗,别怂。”
秦姝再次抬头看着她,看了几眼被秦琢玉捂住眼睛,“别看了,伤眼。”
“没有阿娘好看。”
“对!”
父女两人只有这件事能达成共识。刘绮渝气疯了,“秦琢玉!你娶了崔璇就生这么个玩意,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秦琢玉对秦姝说,“穷途末路者,口不择言常有,无需在意。”
秦姝不是很能听懂,刘绮渝疯魔状却实实在在出现在她眼前,她别过脸去。
秦琢玉进了皇宫,“看看,虽然我一直觉得住前朝的地方不吉利,但还是省点钱,勉强住住,等黎民安居乐业,再攒钱给你修新屋子。”
议政殿里朝臣还在,不顾仪态坐在地上,秦琢玉关了他们很久,数不清多少天,也顾不上管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金陵军一点都不客气,在角落里放个大缸,像倒猪食一样每天倒点饭菜在缸里,爱吃不吃。
秦琢玉好心情地来参观他养的猪,范颖在门口站岗,见他来了一脸兴奋要他进去看。
“我好不容易抢到今天的站岗位置,就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