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这么着急。”陆棠一赶忙摆摆手,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元怿,“元怿,你有什么想法计策,一块说出来参详参详。”
“我同意你说的,往来定会有书信,只要不蠢上天都知道给自己留个保命符,殊不知这保命符有时往往也是夺命咒。”
“好。”得到元怿的支持,陆棠一冲漠城一抱拳,“师傅,今日您好好准备下,明晚就看你的了!”
漠城点头应下,几人又说了些具体事宜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陆棠一把印象里什么密室暗格机关同漠城一一说了,还让他千万小心暗器。听得漠城都忍不住露出笑模样,“棠哥儿很有江湖经验吗。”
“嘿嘿,一般一般。”十分有江湖豪气的冲人一抱拳,陆棠一又去瞧元怿,见她眉头始终微蹙,隐隐似有忧虑,便问道:“元怿,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军粮掺坏米这事,房家做了多久?”
陆棠一仔细想了想,“房家和周家结亲差不多是三年前?”说着她看向洪喜儿,后者冲她点点头,她才继续道:“最早也就三年前吧。”
元怿眯起眼,手指忽然重重一点茶盖:“你还记得六王叔是因为什么被削去的兵权吧?”
陆棠一一愣,好好的怎么说起陶依父王来了?
“当时说六王叔贪墨军饷,我们哪有人相信?素日先皇赏下来的东西都要全部分给手下将士的人,怎么会贪墨兵士们的钱粮军需?”
“这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他当时不过就是找个由头要削了我父王的兵权。”陆棠一就说房念禾讲起的时候她怎么越听越觉得哪里熟悉,脑海中回忆渐渐显现,引着她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你是说,是他在背后故意这样做?”陆棠一用手往上一指,“可是这样坑害的是他自己的兵士,损害的是整个黎朝的利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虽不至于坑害自己的兵士,但这事既然出了,做这事的人只要将六王叔推出去,转移走他的注意力,让他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拔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而且当时他初登位不久,局势不稳不说各方势力盘踞交错,估计他也不好再过多追究。”
“狗皇帝!”忍不住骂出这一句,陆棠一咬着牙,骂人的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就说,他根本不配为人皇,何止为人皇,连为人都不配!真是祖宗倒霉,出了这样的王八羔子。”陆棠一只管自己骂的舒坦,元怿坐在她对面心底直感慨:果然在市井待久了,陶依现在怎么一身匪气。不过,这话听在耳朵里还挺舒坦的,王八羔子。
她们这面还好,软塌上的二位姑娘可要吃不下去面前可口的糕点了。虽然早知道这两人是谁,但冷不丁听到她们一口一个父王王叔,另外一个满嘴皇帝是王八的惊世言论,还是十分让人惶然的。
元怿喝口茶,眯起眼睛:“虽然我是猜测,但想到当时出事的人,越发觉得党同伐异之说为真。”见棠一面上似有疑惑,元怿再一回忆:“那时你还小可能不记得,王叔也不会同你说这些。”那时候陶依才不到十二,还是个只知道在京都城里横冲直闯的小毛孩子。
“你们俩不是同年的吗?”洪喜儿忽然默默出声,她总感觉元怿在提到棠一年纪时不太自然。
陆棠一一顿,嘴里还塞着糕饼,巴巴望向对面的元怿。
“那什么,棠一,棠一不是女孩子吗,不知道这些也正常。”元怿最不擅长撒谎,好在她现在背对着软塌,不用直视洪喜儿的目光。“当时从左丞相谢吉安开始,司徒、太傅、再到淮安两路都使,一批当年并未支持甚至只是并未站出来公开表态立储的官员大臣相继受牵连倒台,我想定是背后那人深知皇帝的心意,而他做了这种事情至今仍安然无恙,想来肯定是当时夺位的三皇子党。”
陆棠一听得不住点头,元怿这样一分析她就懂了,这事不能急在一时,背后牵扯重大,稍有不慎恐会牵扯到她们自身。“所以这事……”她正要说话,却见对面软塌上的洪喜儿忽然站了起来。
陆棠一瞧着她的神情,不禁诧异:“三娘?”几人随着她这一声同时望过去,见洪喜儿苍白着一张脸,嘴唇微微颤抖着:“你刚才说淮安都使,可是淮安左都使?”
元怿颇为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淮安左右都使,都被牵连其中丢了性命。”
陆棠一猛然瞪大眼睛,她想起来了,淮安左都使!
“喜儿!”
第98章
自从穿越到古代这个历史上都找不着的朝代之后, 陆棠一有时也不禁想,或许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比如,陶依为什么会一路逃到清泉山?自己为什么会恰好魂穿到这里?怎么偏偏就遇到了王琦的驴车, 然后留在欢喜客栈。
“原来三娘是左都使的侄女。”对于这个消息, 在场之人都颇感意外。
“所以就是因为那桩军饷案牵扯,棠一的父亲卸下兵权,三娘的伯父也丢了性命。”阮舒月边回忆边梳理,最后下达一句总结性定论:“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等渊源。”
陆棠一微微张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