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黄昏,天边飘来几片乌云,不多时下起了雨,洋洋洒洒落在池塘荷叶上。
魏瑢撑着伞去了宋清儿那边。
春桃将人迎进了门。
房间里,宋清儿正坐在窗前发愣,看到魏瑢进来,满脸惊讶,“魏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禁足的时候,不仅不能出门,别人也禁止探望。
“过来看看你。放心,我禀明了僖嫔娘娘的。”
魏瑢坐下,春桃端了茶水上来。
因为禁足当中,宋清儿一头乌发披散着,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的月白色中衣,看模样就知道完全没有梳洗。
被魏瑢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拢了拢头发,“让魏姐姐见笑了。”
“你这禁足,怎么倒还胖了些。”魏瑢仔细看着,她脸色比自己预料中的好不少。
“魏姐姐你还问我,都是你隔几日都送来的那些糕点零嘴太好吃了。”宋清儿笑了一声,“每日里窝在房间里,不是吃就是睡,能不胖吗?”
宋清儿这次禁足,魏瑢生怕小厨房里势利眼怠慢她,专门打赏了些银子,还每隔几日让玉莲送些上好的糕点零食来。
说话时候,宋清儿眉宇间满是笑意,并没有刚出事时候的阴霾恐惧。魏瑢放心多了。
她笑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十五阿哥快要痊愈了。你这禁足想必到日子就能出来了。”
宋清儿点点头,真心实意道,“多谢你了。”
魏瑢仔细看她表情,感激是实打实的,却并无自己预料中的惊喜。
她心中一动,“你早就知道了?”
宋清儿愣了愣,不说话了。
魏瑢表情凝重,自己在永和宫里画画,这个消息知道的绝对比旁人早。宋清儿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对魏瑢的追问,宋清儿犹豫了片刻,终于低声道:“若是旁人,我不想说的,对姐姐却不好隐瞒。是惠妃娘娘的人告诉我的。”
惠妃娘娘!魏瑢惊讶,突然想起,上次宋清儿来找自己,临走时候的哪句,“其实不止姐姐,连我也想走了。”
“惠妃想拉拢你搬去延禧宫?”她脱口而出。
宋清儿点点头,“是上个月的事情了,我在御花园逛的时候遇到了惠妃娘娘在飞凤亭里赏景,她拉着我过去,说了好一阵子话,还赏了东西……”
自从石常在死后,惠妃手边无人可用,便动了挖角的心思。
原本宋清儿只是有些意动,但经过僖嫔栽赃这件事,她是真的心动了。
“你……”魏瑢着急,“惠妃那边,只怕没有你想的那般好。”
“我明白,都是给人当棋子用罢了。反正不会比这里更差了。”宋清儿笑了笑。
僖嫔将十五阿哥的事情栽赃给宋清儿,双方结下了怨念,之后肯定不会坐视宋清儿复宠。再加上等将来禁足结束了,皇帝未必还能记得起有宋清儿这个人。
道理魏瑢都明白,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惠妃没有大阿哥这个儿子的话,她一定不会阻拦。一想到大阿哥胤褆的恶行,她就犯恶心。
“惠妃那边,我觉得并非良善之地,当初石常在死得蹊跷……”魏瑢还是竭力劝导,就算换地方,也要找个好一些的。
宋清儿苦笑:“哪里有我们选择的机会啊?”
四妃当中,德妃看不上她,荣妃那边有自己得用的人,而宜妃高傲,根本不培植新人,六嫔都势力平平,不可能跟僖嫔要人。
“姐姐的顾虑,我明白,之前看石常在那般粗俗恶劣,便知延禧宫内,非是善地……”宋清儿咬着唇,从容说道。
那双通透的眼眸落在心中,魏瑢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
一直到返回了自己宫内,都满心的难受。她只能竭力安慰自己,胤褆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不可能是个妃嫔就觊觎上手。而且惠妃已经知晓他的恶行,肯定不会再放任眼皮子底下出这等事了。
可就是心里头憋闷地不行。
回了自己寝室,还没等走近,却听到前面一阵喧哗。
是画室里头,人声叫嚷,夹杂着凄厉的鸟鸣声。
魏瑢快步走近,“这是怎么了?”
满屋子鸡飞狗跳,迎面玉福跑出来,眼圈红红的。
“主子,是……是僖嫔娘娘说翠谷太吵了,闹得她晚上不好睡觉,还会招来夜猫,所以要清理了。”
说话的功夫,僖嫔身边的大宫女彩雯领着两个小太监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手里头拎着那只凤头鹦鹉,已经两脚僵直毙命了。
魏瑢目光收紧,面露怒色。
彩雯恍如未觉,躬身笑道:“常在容禀,是这鸟昨日一直叫个不停,娘娘本来睡觉就浅,被扰地一下午没睡好,这才吩咐了我等,将这只鸟儿处置了。”
魏瑢脸色沉沉,“翠谷是皇上赏赐的。”
彩雯丝毫不慌,笑道:“我们娘娘已经禀报了皇上,说了此事,皇上只说宫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