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消停三分,就有人犯贱。
柳答应喝了两口热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娘娘如今怎么样了?这里距离遥远,消息慢些,我真是忧心不已。”
魏瑢可不想惯着她,笑道:“柳答应如此惦记娘娘,不如回去看看,想必还能第一个见到小阿哥呢。”
柳答应立刻不吱声了。
陈答应打圆场道:“娘娘那边有惠妃娘娘她们看顾,我们都站在那边反而添乱,不如在这里衷心祈福,求得佛祖庇佑。”
魏瑢笑道:“陈答应说得有道理。”
听她们一唱一和的,柳答应目光闪过一丝不忿,很快找了个借口去偏殿翻阅经文了。
魏瑢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人真是不知好歹。陈答应明明是帮她解围,反而一并怨念上了。
陈答应也无奈,苦笑道,“她也只是呆笨罢了。我倒是羡慕得很。”
魏瑢笑道,“羡慕一块榆木疙瘩吗?”
“便是榆木疙瘩一块,至少没有让人觊觎的地方。”陈答应叹了一口气,“须知这世上最难,便是身不由己。”
魏瑢转头望去,陈答应目光忧郁,在这张弱柳扶风的脸上分外惹人怜惜。
这语气,只怕承宠并非她所愿,真是僖嫔逼迫的?
不久柳答应也回来了,三人稍作歇息,继续抄录起来。
到了凌晨时分,消息传来,僖嫔终于顺利产下了一个小阿哥。
可惜,这小阿哥出生之后浑身青紫泛黑,只嚎哭的几声,小半个时辰后就咽了气。
僖嫔甚至来不及多抱一抱这个千辛万苦得来的孩子。
当太医宣布小阿哥已经夭折的噩耗的时候,僖嫔状如疯狂。
康熙在乾清宫听说了消息。他这几十年里,夭折的孩子已经不少了,还丧过嫡子。也只是叹息一声,令太医和宫人仔细侍奉僖嫔,内务府好好操持小阿哥的葬仪。
可惜两道旨意都遇到了困难,得知孩子夭折,僖嫔崩溃,疯了一样不让任何人带走小阿哥。
她不仅悲恸,还有更多的愤怒。
她见过几次刚出生的幼儿,从未有自己孩子这般骇人的模样。
小阿哥身体青紫泛黑,出生之时就手脚冰冷,这绝不是普通难产所能导致的。
在她的再三逼问下,又传召数名太医诊断。
终于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这是寒毒入体,而且刚生下便这般模样,应该是胎中所带。”一个年迈的太医犹豫着说道。
“是本宫中了毒?”僖嫔不顾礼仪地抓住太医的手,恶狠狠逼问着,“那我为什么没死,而是我的孩子身亡。”
因为刚刚生产,未曾上妆,她脸上溃烂的瘢痕触目惊心,恍如魔女。再加上几乎将人凌迟的狠戾目光和要捏碎骨头的力道。花白胡子的太医瑟瑟发抖,只能实话实说:“这个……此毒是缓慢积存,所以身体一时无大碍。只是淤血行于经脉,积蓄丹宫,才导致小阿哥……”
僖嫔目光阴森,“是因为之前本宫用了很久的神仙水?”
站在后头的周嬷嬷一个激灵,杀鸡抹脖子地拼命朝太医使眼色。
太医收到,连忙道:“这也未必,宫外也曾有女子使用神仙水后得宠有孕的,生下孩子并无异样。”
“那是有人暗中投毒给本宫?”僖嫔咬牙切齿。
“这个,臣也无法判断。”太医冷汗涔涔。
最终还是周嬷嬷上前,百般规劝,
“娘娘别伤怀过度,此事还需慢慢详查……”
才解了太医困局。
***
接下来的日子,长春宫气氛紧张到极点。
就在小皇子夭折的第三天,小厨房被从头到尾搜查了一遍,里头供职的厨子连同仆役都被分开问话。可惜也只查出了两个管事中饱私囊的事情,被按律打了板子撵去浣衣局。
僖嫔正殿里更是层层排查,几个宫女被举报平日里言语不敬,偷奸耍滑,都被掌嘴杖责。
其中大宫女彩雯投水自尽了。当然对外说的是井边玩耍,一不小心跌了进去。
玉福她们悄悄议论着,她是被发现竟然几次从僖嫔常年不戴的首饰上抠珍珠宝石中饱私囊,才畏罪自杀的。
这样肃杀的气氛下,玉福和玉莲走路都放轻了。魏瑢等闲也不出门。
这天上午,她正在房内看书,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喧闹。
周嬷嬷领着两个宫女进来,脸色阴沉地像是要下雨。
“请魏常在打开画室大门,我等要进去看看。”
魏瑢暗暗叹息,事情还是向着她预料的方向拐弯了。
她并没有多说,起身带着周嬷嬷一行人去了画室。
打开大门,周嬷嬷目光扫过,不由一怔。
画室里空空如也,除了桌椅灯台等必备的家具,什么颜料画布都没了。
魏瑢平淡地道:“自从数月前在德妃娘娘那边绘画,我想着这里长久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