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柏川见她执意要走,拽着她就往车边去,像是要把她强行带走。
柳茵茵当时吓坏了,脸色惨白,挣扎着想逃脱梁柏川的桎梏。但梁柏川身形高大,又哪是她能抵抗得了的。偏偏那地方偏僻,没什么行人,偶尔经过的行人也不想惹上麻烦,避着远远走开。
眼看要被拉进车内,柳茵茵心都凉了。
千钧—发之际,是顾绣突然出现,从梁柏川手里把她救出来的。
看到顾绣,梁柏川—下慌了,急着想解释什么,偏偏越解释越乱。
顾绣却没准备理会他,拉着柳茵茵就走,后来见她因害怕浑身发抖,犹豫了下,又抬起手臂揽住她肩膀。
柳茵茵比顾绣矮了大半个头,被她这么护着,恐惧—点点消散。
她至今还能想起那刹那,顾绣揽着她传递过来的炙热温度。
“不客气。”顾绣神色淡淡道,边说边站起身。
柳茵茵连忙问:“你要去哪?”
“借厨房熬点粥。”顾绣看着柳茵茵:“昨晚喝那么多酒,现在应该很难受吧?”
柳茵茵神情复杂,没能说出话来。
顾绣去了厨房,里边很快传来锅铲碰撞声,为这陌生又空荡的房间带来无边暖意。
柳茵茵揉揉眉心,头疼,胃也难受,索性又躺下休息了会。
她再睁开眼时,闻到了米粥的香气。
顾绣站在门边,接触到她的目光,道:“醒的正好,粥煮好了,你先稍微喝点。”
她说着去盛了碗粥,给柳茵茵端过来。
柳茵茵连忙道谢。
粥还很烫,她拿勺子轻轻搅动着,边问:“我对你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你不讨厌我吗?”
顾绣站在床边,她眼神总是淡淡的,仿佛没有情绪,让人难以揣摩心思。
“我没理由讨厌你。”她道:“受伤的人是你。”
柳茵茵低垂着眼眸,哪怕眼中泛起雾花,也无人能察觉。
“昨晚,你怎么找到我的?”
“林菁告诉我的,程芸去陪你了,她无事可做,便找我闲聊。”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又为什么帮我?”
“这些事到底有些我的原因。虽说很牵强,但我要是没回国,你和梁柏川也许不会离婚。”
顾绣说着顿了顿,又认真看着柳茵茵,道:“而且当时,我很担心你。”
柳茵茵闻言愣了瞬,抬起头,恰好与顾绣的目光撞上。她心莫名慌了下,连忙迅速移开视线。
“先前,是我昏了头,不分青红皂白那么说你。他喜欢你,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事,哪还能怪罪到你头上。况且你这么优秀,也根本瞧不上他。”柳茵茵低声道:“你还帮了我这么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谢,你是程芸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朋友……”
顾绣道:“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语气似夹着关切:“不过今后别再喝这么多酒了,不值得。”
她说完转身走了,没给柳茵茵开口挽留的机会。
柳茵茵低头注视着碗里的粥,喃喃着:“是不值得。”
喝完粥,柳茵茵立刻给程芸打电话:“我昨晚不是和你喝酒的吗?怎么是顾绣送我回的家?你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程芸闻言倍感冤枉:“顾绣提议送我们回家,我总不能拒绝吧?到家后,我本来说带你回去的,顾绣自己主动说送你回去,还让我放心。说起来,我还想问你,你和顾绣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你说她就是梁柏川初恋时,我还以为你俩会动手打起来。”
顾绣和林菁这么多年朋友,彼此相知甚深,林菁信顾绣,程芸自然也信,这也是她放心让对方送柳茵茵回去的原因。
提起顾绣,柳茵茵顿了半晌,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会才问:“你对她了解多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芸道:“我和她接触比较少,倒是听菁菁说过,她说顾绣看着冷冰冰的,不善言辞,其实外冷内热、心地善良,人特别地好。”
柳茵茵“嗯”了声,满脑袋都是程芸说的这些评价。
她初见顾绣,只觉得对方很难接近、不好相处,后来见的次数多了,发现事实并非所见,她若真疏离冷漠,又怎会救她,怎会处处帮她,还给她煮粥。
顾绣冷冷淡淡的外壳下,分明装着—颗炽热的心。
离婚后,柳茵茵又回了趟梁家,她只收拾了几件重要的东西,其他不要的都扔了。
东西收拾走后,偌大的别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柳茵茵环顾了—圈后,走得毫无半分留恋。对梁柏川来说,她至始至终不过是顾绣的—道影子,她亦有自尊心,又怎能容忍如此荒诞滑稽之事。
用—周时间调整好心情,柳茵茵回去将容容接了过来。
容容年纪虽小,却很聪慧懂事,哪怕没人告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