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怔了下,下意识摸了摸嘴唇,才反应过来徐沐是说自己嘴硬。她顿时气红了脸,举起拳头就要打人,结果手刚抬起来徐沐就笑着跑了。她气不过追了上去,徐沐却跑得比兔子还快,遛着她在庭院里追了好几圈,看她追得累了,才站住让她用小拳头捶了几回。
两人笑闹了一场,仆从也将午膳送来了,徐沐便牵起安阳的手,领着她回房用膳。饭桌上两人黏黏糊糊,互相投喂的事暂且不提,一顿饭吃完已是午后了。
饭后两人各捧着盏茶,闲适的饮上一口,整个人便都透出了三分懒散。
徐沐向来挺得笔直的脊背也微微放松下来,她抬眸看了眼外间明媚的阳光,扭头问安阳道:“今日天气甚好,殿下还要出门吗?”
两人约好最近几日出门,去看看鹿城风景的,结果到现在就只出去了一天。
安阳看了眼窗外晃眼的阳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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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城的小院不大,只安阳一人住着的时候总嫌弃这院子小,住着憋闷。然而等徐沐回来与她同住之后,她却再没有嫌弃过了,甚至都不爱出门。
安阳性子黏人又大胆,自那日过后,两人着实过了段没羞没臊的日子。
时间便在两人的黏糊中不知不觉过去,等徐沐恍然回神时,才发现夏日都已经过去大半了——定州叛乱之后早已恢复了平稳,信王世子也已经被押解入京,可皇帝派来接手的官员却迟迟不至。也不知是朝中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皇帝想让妹妹在外多玩些日子,故意让人来得迟了?
直到盛夏的尾巴,徐沐留守在定州的亲兵才送回消息,京中派来接手定州的官员终于要到了,请她回定州主持大局,顺便与对方交接事务。
徐沐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便去寻了安阳,安阳听罢恍惚片刻,才问道:“定州事了,咱们这是要回京了?”
听她语气,竟是十分不舍。
徐沐显然听出来了,也知道她在不舍些什么,当下好笑的摸了摸安阳脑袋:“是啊,回京。殿下莫不是忘了,咱们俩还没成婚呢,难道还要一直留在这里?”
经徐沐提醒,安阳才想起这茬来,实在是两人如今的关系太亲密,已经让她忘记那重要的仪式了。不过经此提醒,安阳心中顿时又生出几分热切来:“说得不错,确实该回去成婚了。成婚之后咱们就能大大方方的亲密,被人看到也不怕了。”
徐沐闻言只是笑,她看着安阳,笑得宠溺又纵容。
安阳高兴了一会儿,接着目光一转看了看四周,又有些低落不舍:“我在这院子里也住了几个月了,咱们就这么回去了,我还挺舍不得的。”
徐沐也舍不得。数月前的那个月夜,在这院子里,她嗅着酒香看清了自己的心。之后也是在这个院子里,安阳将自己交托给了她。这小小的院落里承载了两人许多回忆,就这样离开,她多有不舍……所以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将这院子买下来了。
不过买下院子的事徐沐没与安阳说起,这时候才道:“没关系,等将来在京中住得腻了,咱们再来便是。这里距离京城也不是太远。”
安阳闻言想了想,觉得还是成婚比较重要,于是勾住徐沐的手指道:“那好,咱们先回京,等将来有空再来鹿城。”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忍不住笑:“当初你从定州回来,还说要看看这鹿城风景,看过之后便接我一起去定州坐镇。结果这鹿城一住数月,咱们既没去定州,也没看过风景。”
可不是,这段日子尽黏糊了,过得可谓是荒唐。
徐沐有些无奈,想想还有些庆幸定州安稳没出什么变故。她摇了摇两人勾连的手指:“那就说定了,等今后咱们再来看鹿城风景。现在便吩咐人收拾行李,咱们明日便启程去定州吧。”
安阳答应了,事情吩咐下去也不过是动动嘴的功夫,之后自有仆从打理好一切。
翌日两人便封了宅子,带着人离开住了数月的鹿城,启程前往定州。这一回官道上人来人往,早没了前次安阳上路时的冷清,通往定州的路也恢复了往日繁荣。
一行人轻车简从,赶到定州用了三日,又等了两日便等到了朝中派来接手定州的官员。
徐沐不认识对方,安阳不问朝政也不识,于是双方公事公办交接了事务,前后也不过用了旬日功夫。等一切事务交接完毕,徐沐便又穿上甲胄,骑上骏马,率军凯旋。
安阳又换上了士卒的衣裳,混进军营扮作亲兵,跟在了徐沐身侧。该知道她身份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也仍旧不知道——谁也不敢猜想,堂堂长公主竟混迹军中,为的只是他们领兵的将军。而大梁的常胜将军也尽会以权谋私,打个仗的功夫,媳妇便到手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一场不算艰难的战事,他们满腹豪情而来,带着军功而归。归程也不比来时紧迫,一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