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摘星打探来的消息,有云鹤弟子在河南、安徽一带寻找沈月乌的下落,摘星向人问了去阜阳的路,打算南下到昭化镇,从那儿走水路,沿嘉陵江进长江,顺流而下直抵阜阳。如此一来可以节省不少力气。
两人一早离了利州,途径一座太平山,此地地势平坦,放眼望去只是一座小丘,也被当地人唤作山。
正值日头高悬空中,哪怕戴了斗笠也难敌酷暑,那驴子都觉得酷热,走得愈发慢。摘星忧心师父身体,想停下休息,偏偏这山的树树木低矮,叶片被阳光烤的卷曲,连山上的黄土都遮掩不住。山上最多便是那茅草,正是结穗的时节,团团灰白的絮子到处飘得都是,落在人皮肤上痒得很。
摘星烦心之际,远远看得一角旗帜,走近些发现是座茶肆,她忙打着驴赶过去,三五群人坐在茅草棚里喝茶解暑,店家倒热情,主动上前拴驴,还添了水和干草。
甫一进门,正当中坐着三个名男子,许是见摘星样貌不俗,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摘星也瞥了一眼几人衣着打扮,但见行李间用灰布条严严实实裹了件约莫三尺长的盒子,心下了然,又见那三人面色不善,和师父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坐往角落里去。
店家很快上了一壶凉茶,茶是加了其他药材一起煮的,喝起来清凉中带了苦味,再配上两笼包子,既能解乏降暑,也解了包子的油腻。
摘星本打算待日头落下些再重新上路,那三名男子时而不经意用余光瞄过来,沈月乌一怕多生事端,二觉自己身体好了很多,哪里那么娇气太阳都晒不得,因此也不愿多待,休息不久便催着摘星离开。
两人前脚刚走,那三名男子也拿起行李跟了上去,这三人本是昭化本地人,一年前结拜为兄弟。老大有几条商船,手下养着三十几号船夫;老二成日里游手好闲,因是里正的小舅子,平日偷鸡摸狗惯了也无人能管;老二老三本是邻居,老三卖货为生,少不得和老大打交道,一来二去便熟识了,三人又喜舞枪弄棒,都会点拳脚功夫,臭味相投干脆结为异姓兄。
近日老大在利州的表兄新娶一房小妾,修书让其前去赴宴,顺便小住几日,三人在小地方都待得腻了,当即应允,老大心思活泛,想着表兄在县衙当书吏,若能和县丞搭上线也不失为件美事,便托人寻了不少礼物送去,权当做敲门砖。
临出发又得了一柄好刀,索性带在身边和兄弟一同欣赏,免不得炫耀一番,若单只他一人也还罢了,那老三心内却另有所想。
自打结拜后那老三行径愈发猖狂,成日欺男霸女,更加为人所不齿,越是如此,他越想要人不敢再小看与他。兄弟三人酒酣耳热间,他三言两语撺掇得其他两人胆也大了,血也热了,终是决定做件大事出来。
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此三人若能知晓自己的下场会不会从此安分守己已不得而知了。走了一路他们也没寻到合适人选,路上行走的基本是结伴而行的商户,找不到下手余地,谁知利州城就在眼前,运气却来了。
他们只看这年轻人虽生得高大,但他粗布麻衣一副农户打扮,看架势也不会什么拳脚,三人一齐将他拿下想必不用费多少功夫,到时随意给他安排什么身份还不是自己一张嘴说的算,至于他那老娘也便一齐杀了了事,打定主意,三人便追了上去。
小哥慢走,摘星沈月乌两人本就走得不快,这三人有心追赶,没多时便被赶上。
二位这是要去哪里?看二位不像是本地人,我们兄弟常在这条路行走,不如结伴而行权当有个照应,看他三人架势,摘星心道不妙,她以为这三人是认出师父来了,哪里知道他们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摘星朝他们打个恭,路上有人同行当然再好不过,只是我娘身体不好走不得太快,怕耽误了三位大哥的时间
哎,小兄弟哪里的话,我们兄弟也不着急赶路,正愁路上遇不到人聊天解闷呢,再说多个人多份照应不是,老大开口,另两人也在一旁附和。
摘星面露难色之际,沈月乌缓缓开口,儿啊,我瞧着这几位大哥也是面善之人,大家遇上既是有缘,只是几位不要嫌弃我们慢才是
三人连连称是,谈话间将摘星的底摸了个清楚,晓得她家只有一个老母亲再无其他亲人,心中愈发觉得找对了人。
三人占着对地形了解,领着她们专往小路里拐,渐渐一言不发的把她两围在当中,沈月乌给摘星递了个眼神,摘星把牵驴的手松了,随口问道,几位大哥,如何越走越偏了?可是条近路?
自然,此路近得多!,话音未落,身后一人提刀劈将上来,摘星只觉脑后劲风扑来,不慌不忙,稍一侧身便闪过。见老大一击不得,那老二反应倒快,冲上前来,朝摘星腹部打了几拳,手上使了十成的力气,却只觉拳头好似打在铁板上,摘星连脚都没挪一下,笑眯眯的拍了拍衣服,两位好身手,只可惜小弟不会拳脚,实在没办法陪几位过招,还望几位大哥海涵
摘星看他们身手反而放下心来,她不想惹麻烦,只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