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表面上故作淡定,其实脸上却升起了一抹红霞,她究竟是走了怎样的运气,才能和这样有趣可爱的女子厮守终身。
哦,也不是,现在说厮守终身为之过早。
哪怕她这几日确实不再梦魇,而且身体轻快了许多,不再是之前在皇宫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但惠川老和尚的话还是历历在目,惠川说她的性命没多少日子了。
如果她有一天不在了,顾君然会不会为了她难过伤心呢?
应该会的吧,顾君然是个独占欲极强的女人。
秦昭压下心底的失落,哄着顾君然把那一群手持恐怖家法的家丁赶出去了。
晚膳过后,府上的下人送进来一封信。
顾君然拆开来看,秦昭沐浴完,换了一身干净的内袍,一进屋便看到顾君然正拿着那封信来看。
秦昭走进去,随口问她:“是谁送来的?”
顾君然收回信上的视线,抬头望向她,欲言又止道:“我父兄,想要见见你……”
秦昭一愣:“什么?”
父兄?
顾君然所谓的父兄是……
见家长的意思?
顾君然招了招手,秦昭便走到她近前,顾君然扯了扯她的手,手指停留在她的手心位置,揉了揉。
说她:“你别紧张,我父亲脾气很好,兄长脾气也好。”
秦昭高兴了:“那挺好。”
谁知,顾君然又道:“就是喜欢打人。”
秦昭:“……”
第97章 一生一世[十二]
新年将至, 这几日整条巷子里的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
秦昭在府上闲不住,经常出去遛弯儿, 外面家家户户的府门前已经挂上了红灯笼,经常能见着几个孩子围在一起放鞭炮。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那些孩子早就和秦昭混了个熟儿,毕竟没有孩子会拒绝这个能和他们玩到一起,还经常给他们拿零嘴儿吃的“秦家老爷”。
秦昭这次塞了一把糖给他们,转头就看到王少楚正远远的望着她。
王少楚是知府的儿子,秦昭前几日和他相识, 两个人一起在茶馆里一起打走了泼皮无赖,虽然俩人都挂了彩,但是确实是打架打赢了,从此王少楚便经常来喊她一起出去游玩。
秦昭拒绝了几次,原因无他,王少楚是当地知府的儿子, 那他万一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然后有意接近,也终究不是一件麻烦事儿。
她倒不是怕对方算计她什么,毕竟她如今也只是挂着太上皇的虚名,压根就没什么所谓的太上皇权, 但时刻提防着对方,这日子终究过得不是舒心的。
但后来她问过了顾君然的意思,顾君然的意思是, 她能谨慎点固然是好,但也不必担心别人会算计她,毕竟若是对方若是有胆子,那就要提前做好掉脑袋的准备了, 让她不要担心。
秦昭这么一想也是,她的身份摆在这儿,就算要怕也应当是别人怕的。
不过她和王少楚相处的多了才知道,这厮就是个傻憨憨,脑子里压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说秦兄,你这日子过得当真是快活啊!”王少楚笑眯眯的走过来。
秦昭笑了笑:“怎么?”
王少楚对着秦昭讲话的语气,不乏羡慕之意:“唉,我要是像你一样成了家就能自个儿住就好了,我爹那个老顽固,非不让我自己出去住,见天把我留在家里,真当我还是小孩子呢?”
秦昭眯眼轻笑摇头,道:“老大人也是为着你好,定然是为了督促你的学业,明年开了春可就要科考了。”
“说到这个我就一肚子气,我家那个娘子,仗着我爹偏袒她,竟然嚷着要下人把我捆起来看书,你说说,天下有她这样当娘子的么!”
他说的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手中的折扇往手心里拍的啪啪响,他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甘心,拉着秦昭去了听雨楼喝酒。
秦昭原本不想去的,不过顾君然今日一大早便出了门去,她索性得了空闲,去听雨楼喝顿酒听听曲儿也没什么。
毕竟听雨楼不是青楼,而是正儿八经的大酒楼。
今儿雅间人满了,她随着王少楚在大堂坐下来,大堂最前方有个搭起来的台子,正有一个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唱着悠扬婉转的词。
酒菜很快便上来,王少楚可能是心里闷,便一杯又一杯的和秦昭碰杯。
他越想越不甘心:“我跟你说秦兄,我那娘子是个什么脾气,她就是个母老虎河东狮!她管着账上的银子,我每次去账房要银子,管家都说让我去先找她,她点了头才给我,可她能点头么?”
秦昭愣了一下:“你们家娘子,连这都要管?”
王少楚拼命点头,酒已经上头,脸被憋得通红:“是啊是啊,我们老王家的银子,凭什么让她管了去?”
秦昭想了想,忽然觉得顾君然对她相当不错,最起码在银子使用上,还没这么严格要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