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特殊情况, 你就不能给我机会表现一下吗?”司遥用略带控诉的语气道。
“不是啦。我担心你……”不等她说完, 司遥立马说:“担心我年纪大熬夜?”
“喂……我可没有这么想,不要给我乱扣帽子。”苍雪荷说不过她,“好啦好啦,我们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她顿了顿, 又说:“不过看我爸的情况挺精神的, 应该也没什么事, 我们可以眯一会儿。”
“为什么不请个护工?”司遥实在忍不住问, 她观察过,苍家父母也不像是生活拮据的人,只是几天请个护工倒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个问题白天问过我妈。她说医院这段时间人手紧缺, 没有空闲的护工,况且我妈也不放心让别人照顾。”
两人站在门外说了些话,见时间不早了,司遥催促她赶紧回去,并让她下半夜再过来。
苍雪荷应下了,但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回酒店迅速冲了个澡,再回到病房不过半小时。
两人搬了两张凳子,靠墙挨着一块坐,苍雪荷又看了眼窗外皎皎明月。
“今天就是中秋了啊……等我爸上午做完手术,你就回去陪叔叔阿姨过节吧,难得的节日别让他们失望。”
“我已经跟他们说过,等节后再回去看他们。”司遥握住她的手,小声道:“还要赶我走吗?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过节。”
苍雪荷是想着,万一术后检查结果不顺利,他们心情肯定不好,司遥原本能开开心心地和父母一起过节,何必要因这些事心烦呢?
可她看着司遥略带委屈的表情,即便知道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心软了,反手扣住她的手掌,轻轻摩挲着。
她轻轻叹了口气,脱口而出说了句:“我何其有幸遇到你啊。”
苍雪荷想法极为单纯,母亲走之前的嘱咐也没放在心上,本以为夜半能够眯一会儿,没想到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苍爸爸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开始呓语些什么,手在半空中抓了抓,看样子是做了什么噩梦。
听不清嘴里念叨的是什么,苍雪荷迅速过去握住那只手,想要叫醒苍爸爸,却隐约听清了他说话内容:“……女儿……原谅……让你…委屈……我……手术……回家……”
“……”支离破碎的话不难听出想表达的意思,苍雪荷心情一下变得很复杂,她抿了抿唇,握住的那只手仍是很躁动地挣扎着,“我在,爸爸。”
她声音轻而缓,苍爸爸许是听到了,慢慢平复下来,眉头也不再紧紧皱着,逐渐睡了过去。
“这大概就是术前焦虑。”两人坐回到凳子上,司遥开口了,“越是装作没事的人,心里越恐惧,担心自己的病情,担心手术结果。”
“最担心的还是——”司遥顿了顿,“重视的人。”
苍雪荷没有吭声,搁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指尖用力到发白,直到一只手慢慢覆了上去。
司遥并没有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打算,甚至直白地问:“还怨他们吗?”
憋在心里长达五年的委屈就像一块腐肉,只有狠狠地刮去腐肉,才能长出新的。
“我……我不知道。”苍雪荷皱着眉,“我希望他能狠狠地训斥我、赶我走,也好过现在在医院里。”
“或许,我没有资格对你的家事指手画脚……”司遥话还没说完,立马被她反驳,她低低喊道:“不,你有资格!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
司遥动作顿了下,随即转过头,朝她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在虎口处用力揉了揉。
“你的父母,比你想象的要爱你,只不过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做父母。”
苍雪荷慢慢低下头,似乎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说:“以后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也会和她闹矛盾吗?”
她听到司遥轻轻地笑了一声,揶揄道:“还没结婚,就想要和我生宝宝了?”
“!!!”苍雪荷迅速抬起头,面红耳赤地瞪了她一眼,“我说的是如果!”
司遥没再调侃她,斜过身子脑袋枕在她肩上,微敛神色轻声道:“可能会吧。”
“我觉得不会,你会是个好妈妈。”
“可是,对于珍视的人,我也会意气用事。”
“比如,醋到连我夸你朋友两句你也不高兴吗?”
司遥没回答,捏了捏她的鼻子,“滑头。”
许是苍雪荷的安慰起到了效果,苍爸爸在那之后睡得极安稳,两人熬得太累快天亮了才靠着对方睡了过去。
直到一个小时后护士查房才醒来,苍雪荷睁开眼睛瞧见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倚在床上看她们,又意识到自己还握着司遥的手,脸一红心虚地把手缩了回来。
“爸,睡得怎么样?”欲盖弥彰地走过去给他掖了掖被子。
“挺好。”苍爸爸笑说,“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苍爸爸的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