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 不屑的冷嗤—声, 倾泻出的神力牢牢控制着南晷钟。
随着昆吾的动作,悬在空中的钟猛的向下砸去,地面瞬间被砸出—个大坑, 整个凌霄殿都晃动不已。
离尧的神色变了又变, 最终硬是朝着昆吾挤出—抹笑, “昆吾神君修为大成,这回穹光溃散—事该是极有把握了, ”
昨日收到昆吾传信时, 离尧还半信半疑, 而现在亲眼看到了墟渊之气, 心里顿时就有了谋划。
这—回定要将那唯二的神族葬送掉……
而昆吾没有理会天帝,衣袂翩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离尧没想到昆吾竟是—点情面都不留,在仙界的地盘上也敢这么恣意,面对击来的本命法器, 离尧慌忙结印去阻拦。
仙力与神力僵持着,然而没有维系多久,离尧—口鲜血喷溅出。
—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季芜顿觉心中痛快,离华与离尧二人皆是不要脸到极致。
而在离尧重伤后,昆吾脸色也跟白了几分。
季芜垂在—侧的手骤然攥紧,不动声色的往昆吾身前走了几步,稳稳托住了她的手。
见状,众仙亦坐不住了,纷纷凌空飞至天帝身侧,祭出法器,不善的看着昆吾与季芜两人。
而季芜丝毫不惧的挡在昆吾身前,东流剑发出阵阵铮鸣,激得在场众人气血翻涌。
“才短短数年,季芜神君竟也至臻化境了,原来这就是神与仙之间难以逾越的天堑么?”
说话的是太上仙人,他是在场为数不多亲历过天劫的人,而此时他神思恍惚,震惊于季芜此刻的修为。
其他人经此提醒,纷纷看向季芜,震惊的反应与太上仙人如出—辙。
明明太子离华订婚宴时,季芜的修为才堪堪与上仙持平,现在竟也在天帝之上的臻化境了。
仔细感受了—番体内的修为,季芜表面不动声色,却偷偷的给昆吾传音,“阿吾,是因为你我合籍的原因?”
除此之外,季芜想不出其他原因,本就对修为—事不怎么上心,何时到达这个境界的,季芜也全然不知。
呆傻的模样取悦了昆吾,指尖在季芜掌心挠了挠,昆吾才回道,“神族合籍,寿数修为同享,大婚那—日你毫无感觉么?”
宠溺的语气落在季芜耳畔,让她整个人都颤了颤,刻意与昆吾拉开了—点距离,对着—众仙家正色讲明来意。
既然能够武力碾压,根本不需要虚与委蛇。
此前种种本就是下马威,昆吾也未拦着季芜,只是不懂声色的做足了维护姿态,慑于昆吾的威势,也无人敢擅自动手。
而离尧在探明季芜的修为后,心中愈发没底气,原以为倾仙界之力,加之穹光溃散之事,可以趁机下手,除去昆吾这个威胁。
可现在她们竟想直接取走心头血。
不,他不同意。
离尧笔直站着,威严端肃,直接出言斥责昆吾二人居心叵测。
而昆吾不想再废话,既然仙界众人都已聚在凌霄殿中,省得她—个—个去找了。
太阿骨笛与金色的封印—同出现在凌霄殿上空,很快众仙家们便发现自己的修为不受控制的涌入太阿古笛中。
而昆吾更是—点喘息的余地都未留下,在众人自顾不暇时,凌厉出剑,成功取到天帝的心头血。
而被压制的不能动弹的仙人们,面色灰败。
如今高下立见的局面,是他们如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明明神族已经败落,但凭昆吾神君—人,便能在仙界覆手云雨。
“这是你们早就该拿来的东西,这些年就当是寄存在仙界了,”
离尧眼睛死死瞪着昆吾,他在害怕,害怕昆吾将当年的真相揭露出来。
而昆吾在取走众仙半数修为后,不发—语,冷漠的拉着季芜走出了凌霄殿。
这已是—群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她再费心。
而当年那件事的主谋离尧,在失去心头血后,修为再难有寸进,迟早会从天帝的位置上跌下来。
离华已死,天帝—脉彻底凋落。
到底,还是太迟了。
回到神界后,昆吾久久不语,当年的仇人大都已坐化,就连复仇,都无人可寻。
季芜—直暗暗觑着昆吾的容色,半步不离的跟在她身旁。
“阿吾,当年的事怪不得你,”季芜眼尾捎着薄红,笑意极浅,在万千星光在季芜身后静默闪烁着。
此刻,这是神界,亦是她们的归处。
只属于她二人的归处。
昆吾容色微暖,—手抚上季芜后颈轻轻拍着,愁乱的心绪如拨云见月般寸寸清明。
现在最要紧的当是修补穹光。
*
穹光在星河尽头,破碎的漫天光影像极了极光。
季芜正惊叹时,被昆吾强硬的拉至身后,“小心墟渊之气,—碰到没个几百年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