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后还能和好,可这道裂痕还是不会消失,始终都会留在那儿。
在一起这么多年,纪安黎太了解明舒,知晓这是何意。她一只手撑着墙,不让昏头转向的自己倒下去,一边打量着宁知,瞥见小崽脖子一侧的吻。痕后,瞳孔倏地一缩。
宁知任由这位看着,让瞧个够,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
纪安黎反应了几秒钟,喃喃道:“又是你……”
宁知面不改色地对上,平静地站在前边。
明舒想要上前,但被摁住了。
宁知不给继续面对的机会,这会儿很是强势。
其实小崽早就发现了外面的不对劲,隔得远远的就听到了纪安黎的声音,知道是谁来了,可出于信任与不捣乱的前提,还是忍住了不出现,不给明舒添乱,让明舒自己解决。要不是秋天冲到门口护主,明舒拦不住大狗,宁知也不会出来。
宁知这时候还是比较明事理,不至于因为纪安黎半夜上门就急急吃飞醋,对明舒的处事方式未有半点生气的想法,哪怕确实不乐意见到纪安黎,但终归还是憋着了,勉强心平气和地处理这些乱子。
小崽语气挺冲,对纪安黎没多少耐心,直白把厌烦俩字摆在脸上。她不愿意跟纪安黎讲话,多说一个字都嫌弃,被对方质问了也不吭声,只不客气地掀起眼皮子望着纪安黎,良久,冷冷说:“纪小姐还不走?”
宁知反手在背后捉住了明舒,很是霸道,倒没对明舒怎么样,仅仅故意不给纪安黎看。
这小鬼心胸窄得要命,十足小气,好似纪安黎多看明舒一眼就会占极大的便宜,硬是坚决不吃亏。
纪安黎最终还是离开了,被宁知的出现刺激得不轻,挫败且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某种程度上,纪安黎与明舒是一类人,她俩都要强,在感情里自尊心太重,低头示好已是极限,再多的就不行了,比不得能拉下脸皮的宁知。
纪安黎不是宁知的对手,心里那点仅剩的尊严作祟,宛如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她做不出撕破脸皮的争执行为,舍不下面子。
过道里清净下来,空荡荡的。
电梯下行,显示屏上的数据逐渐变小,从18变成1。
宁知这才松开了明舒,放开手,转回身盯着人。
明舒想解释什么,可到底还是没有,寡言少语的。思忖了半晌,明舒安慰地摸了摸秋天,再瞅了下宁知,轻声说:“回去了,外面风大,别冷着了。”
秋天冲前面第一个进门,屁股墩子扭来扭去,为赶走了外人而高兴。毛团子啥也不懂,傻兮兮以为自个儿立功做了好事,进门后还挺亢奋,开心得团团转,使劲蹭后脚进去的宁知,汪汪叫两声,乍一看像是在邀功请赏。
宁知不搭理大狗,径直走过玄关。
毛团子又跑到明舒身边蹭蹭挨挨,讨乖地吐舌头,用脑袋拱明舒几下,似是在安慰她。
明舒从架子上拿了块肉干喂给秋天,当是奖励。秋天叼着肉干跑了,自觉回到自己窝里抱着东西啃。
由于刚刚那一出,早先的事被打断,屋里的两人都没了继续的心情,尤其是明舒,大老板心里挺烦的,只是不会表现出来。
她俩一前一后进主卧,各自都不怎么说话。明舒先进去洗澡,收拾干净再出来,到床上坐着翻翻手机。宁知则后一个洗漱,裹着浴巾回来,坐床头弄弄头发。
宁知不想去客厅睡沙发,明舒也不赶人,双方都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晚一点,明舒放下手机,欲关上灯,转头温声问:“要不要多加一床被子?”
宁知掀开被子进去,“不用。”
灯被关上了,房间里陷入黑沉之中。
床上的二人都没什么困意,还不想睡觉,可都躺着一动不动,像两块石头。
不知过了多久,宁知在被子里摸索一阵,一下子就紧紧攥住明舒的手指。明舒还是不动,感觉不到一般。宁知低声喊:“明老板……”
明舒迟疑了会儿,还是嗯了一声。
宁知翻身侧躺,朝向她,说:“我睡不着。”
明舒扭头瞧了瞧,反过来捏捏小孩儿的指尖。
宁知挨上去,倒在明舒肩头枕着,依偎着她。明舒也不忸怩,顺势就搂住对方,与之抱一块儿。
“别伤心,”宁知说,讲不出太暖乎的宽慰,只有干瘪的一句,“不要难过。”
明舒回道:“没伤心。”
宁知拆穿道:“还是有一点。”
明舒说:“还好。”
宁知不多问了,仅仅安静地趴她怀中,闷不吭声的,暂时让明舒冷静一下,不会打扰对方。两三分钟后,宁知才凑上去用鼻尖蹭明舒的脸,又再支起一条胳膊撑在上方,然后低身俯下去亲亲明老板的下巴、脸,接着是嘴角……
小崽压在了上边,翻身就上来。
黑魆魆的夜里,明舒环住这人的后颈,抱着宁知,接受了这个安抚的轻吻。
夜色昏暗,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