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老太太与明舒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这次上门没必要那么正经,当是回自己家里也可以。明舒那么有诚意,宁老太太倒是有些没想到,收到明舒精心准备的礼品后还挺惊喜,从她们进门后就眉开眼笑,那阵势比做生意赚了大钱还高兴。
自然了,送礼不止是送老太太一个人,宁家其他的家庭成员也有份,包括讨人厌的庄启年和没出息的宁爸。
庄启年对明舒的到来不大乐意,连回来都是被老太太硬催回来的,当着大伙儿的面,他没好摆脸色,且自始至终都装作一副仁和可亲的模样。他老婆等人的表现也还行,尤其是庄启年的儿女,这些人对明舒还比较客气,其中有人是真心觉得无所谓,以后家里吃饭时多双碗筷也热闹,余下的则是认为同性恋在分家产上没威胁,或是觉着宁知以后肯定会少分家产,因此即使是脸上不表现出来,可心里早乐开花了。
至于宁爸,他是真不咋能接受这个,一方面是无法接纳这个群体,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成为这样子,另一方面还是跟那些人的想法一致,怕以后宁知分财产太少的话,会影响到他在宁家的地位。
这没用的东西勉强会算计了,他那堪比瓜子仁大的脑子破天荒地开始想事了。
不过顾虑归顾虑,有些话哪能摆到明面上讲,宁爸也知道宁知不会听自己的,何况还有老太太在,他就不敢吱声了。
明舒如何不懂那些人的花花肠子,一个眼神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挑明而已。她懒得和这些人周旋,也没精力搞那些有的没的,对宁家怎么分财产更是一点不感兴趣,反正不管将来如何,她都会坚定站在宁知这边。
钱不钱的明家也不缺,宁知以后究竟可以分到多少家产,压根不重要。
再有,且不说老太太早就立了遗嘱了,就算没有,后辈们死命算计这些亦不应该。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从来不曾苛待谁,她可不是那种被传统观念束缚而压榨后辈的封建大家长,对宁知和庄启年他们都挺公平的。
明舒在宁家待了一天,当晚还留在那边过夜。
宁老太太为明舒准备了专门的房间,那天下午还带着明舒和宁知出去逛街,且于第二天送了明舒一只玉镯子。
那玉镯子是老太太与第一任丈夫新婚时收到的礼物,是法国丈夫的家庭出于尊重老太太和中国传统文化等考量,特地花大价钱找老工匠做的,这玩意儿如今在市场上买都买不到,挺值钱的。
宁老太太本是打算将镯子传给儿媳妇的,可无奈宁爸不争气,庄启年他们又是与第二任丈夫所生的孩子,左右衡量之下还是给明舒了。
——早些年打算给宁知来着,想让孙女结婚时带走,可后来宁知出柜了。
明舒也不忸怩,对方给就收了,柔声道谢就是。
老太太帮她带上,夸了句:“你生得白,戴镯子好看。”
回去的路上,宁知还有点忐忑,问明舒感觉怎么样。
明舒如实说:“挺好的。”
宁知迂回提到宁爸他们,让明舒别太介意。
明舒回道:“不会。”
宁知说:“我不喜欢他们。”
明舒反过来宽慰:“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别计较。”
有了第一次上门的经验,不久就是第二次,第三次……两边渐渐就更加熟络起来。
宁知工作忙,明舒偶尔会代替她过去一趟,陪陪老太太,或是带老太太去明义如两口子那里吃饭,两家人有空就一起逛街。
转眼再是年底,光阴如白驹过隙。
马路两侧的杏树被修剪了一回,城市里换上了新的标语,处处是朝气。
移植的一年半期降临,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次的检查温允教授不在,休假陪女友去了,程医生代替她接待明舒。程医生把检查结果翻看了好几遍,笑着对明舒说:“继续保持,很好!”
次年二月底,明舒恢复工作,离开萧家村回到了玉林苑,重新开启了每天工作六小时的休闲日子。
林姨这回是真不回来了,不留恋城市生活,送走明舒后就收拾行李回到了隔壁村子的自家老房子。
搬家打扫是明义如和萧何良过去帮忙,萧老师这一年早离开学校了,明义如也过上了清净的半退休生活。
自那以后,明舒二人会定期去村子里探望林姨,一个月过去一次。
宁知从对面房子里搬到了这一边,到明舒这儿住,正式开启这段同居生活。
她们暂时不请新的阿姨,打扫卫生就请家政,做饭就宁知动手,明舒则负责规划一些日常起居计划以及买票等事宜,比如这周末要去哪儿放松,下周末要干些什么。
这样的平静生活其实挺有意思的,活力满满。
以前的明舒是半个工作狂,宁知则成天闷头打游戏瞎玩,现在截然相反,两个人都学会享受这个世界的另一层美好了。
Z城的冬季湿冷,明舒盖上被子窝着,趴宁知身上。
宁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