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离开房间时,林筱歌向一位面相和善的老妇人家仆招手:“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您这还有饭菜之类的吗?”
老妇人轻轻点头微笑:“是给房间内的顾小姐准备吧,我明白了。”
顾小姐?
林筱歌奇怪了,为什么她知道顾归寒的姓氏,跟随着老妇人去澡堂,那妇人见着少有的年轻人貌似还挺健谈。
“是大小姐嘱咐的,下午会有贵客到。”老妇人慈爱地笑了笑,“很少会看到大小姐能带朋友,我们招待不周还望包涵。”
林筱歌连忙回应:“我们来这应该是打扰了,很感谢您照顾我们。”
“顾小姐,也是极美的人,和林小姐也是极配。”这老人家开始敲打林筱歌了……
一对上这话题,林筱歌就尴尬起来了。
她也有诧异在日本不是对于这事情有些忌讳……可接下来妇人才说起来神乐光同学的事情。
“大小姐,中学期间带回家的女同学也是这般可爱……”
“不过那会。”
那会神乐光同学的母亲与父亲和离了。
原本是世家大族子弟竟然入赘,这让源氏很丢面,百般阻扰后她们还是分开了……
和离也是必然,毕竟神乐光同学的父亲是单箭头,她母亲有喜欢的女子……
都是世俗人,避不开指责……母亲避不开的是性取向,父亲避不开的是贵族身份。
林筱歌这会说的是中文:“没人能逃得过束缚。”
有些事情,是从出生就注定了。就像顾归寒与她,势必要为家族利益牺牲自己。
“为神明献祭自己的光?”林筱歌忽然想起神乐光同学说过的这句话,会不会是这个意指。
远在舞台之上演示神舞的神乐光同学衣袋飘决,发端红丝带顺风而舞,突然的一个趔趄,让一旁的神主皱紧了眉。
神乐光回过神来暗自思索:是有人在谈论她?
……
唠着家常里短。
两人往这宅最深处走,老妇人所说这里有一温泉池,不过最近水温不太适合,过些日子就可以进入放松。
所以暂时先委屈一下在澡堂沐浴,林筱歌对此表示毫不介意。
等待着,林筱歌用毛巾擦拭着肌肤上的水珠,白皙手指滑过脸庞勾起青丝用发夹固定住,披上了厚实的带绒毛睡衣。
再次推开门时,顾归寒竟然已经睡了过去。
“我…不会吧,这才晚上七点啊……”林筱歌把门合上,捻起袖口的软毛,露出腕表。
她有,这么累吗……
看顾归寒陷入睡眠时也略显痛苦的模样,林筱歌有些心软,可杵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人忽然身躯一颤,林筱歌以为要醒了,步子正搓到地板想要夺门而出,结果一回头,顾归寒还是维持着原有的姿势……
“应该是冷吧?”她叹了口气。
于心不忍地林筱歌推开门去找起了毯子,沿着木质地板走,耳畔间都是轰鸣雷声,“十一月还是会下雨啊……”
老妇人递给她毛毯子同时也望了一眼在漆黑夜空中灰色的云朵,那些云挨得极紧,缝隙间都是电光。
“神户这边时而有这种天气,等会应该要下雨夹雪。”老妇人颤巍巍地在廊边的立架旁取伞。
一口掉光牙地嘴勾出的笑容灿烂,“我去接在山上的大小姐,林小姐与顾小姐早些歇息……”
“被褥都在居室内的横隔间,拉开门就可以看到了。”
“诶!”林筱歌扶额不知作何应对。
她不会真要和顾归寒睡一起吧?就像上次一样?
回到房内前,伴随一阵极大的雷声,雨就这么急速降临到人间,尖锐如刀刃掷地,溅起了水花。
——这仗势像是有高人渡劫。
林筱歌撇了一眼房间里的顾归寒,抬步走向她。
她屈低身子,展开毛毯,掩盖住顾归寒脖颈以下以防着凉,想要起身时,手臂却被一股狠劲拽住。
“不要走…”
“别走…别离开我。”这人在梦喃,霎时间眼角蕴满了泪,往日的冷漠与疏离都不复存在,显露出来了她最软弱可欺的一面。
林筱歌见不得人哭,尤其这人是顾归寒。
她在记忆里深知一件事:顾归寒怕雷雨天,但一问到这原因,这人总是回避。
顾归寒看起来坚韧不可摧毁,其实都是保护自己的外壳罢了。
林筱歌叹了口气,抚平顾归寒的颦眉,“兴许是…想到她母亲了吧。”她脑筋转了一下就想起来了。
她并没有见过顾归寒的母亲,只从这位温婉的二十世纪影星香消玉殒的新闻上见过照片。
也曾从那些报刊上只言片语知道了顾母的事情:未婚先孕、豪门欺辱,嫁入豪门时门庭萧条,不受宠这几个大字被人耻笑,最后以久病缠身离开了人世。
林筱歌难以想象未曾遇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