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随我来,七殿下在三楼。”青鸟走在前边引路。
醉花间内又是一番风景。
拨开浅淡缭绕的烟雾,中间是一个圆形舞台,此时正有几名姑娘在上边弹琴奏乐。歌声飘渺清雅,配舞也不似无名想象中那般低俗,姑娘们皆穿着飘飘白衣,如同仙子。
而刚才那群妖精似的姑娘们,根本不在大厅内,整座大厅清雅安静,完全不像是青楼。
现在虽是清晨,舞台四周的座位上,却已经坐了不少看客。
无名仔细看了看,发现台下虽然大多数是男人,但竟然也有一些姑娘。所以这些人还真是来看歌舞的?无名迷惑地微微蹙眉。
青鸟看了眼无名二人的神色,便知她们是第一次来醉花间,柔柔解释道:“醉花间主要行当还是歌舞,只是长京城内寸土寸金,仅靠着歌舞可养不活楼里的姑娘们,我们便不得不发展一些副业。不过白天在舞台中表演的,大多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然后是我们楼里的布置,这一楼二楼都是没有隔间的坐席,三楼仍然是看歌舞的隔间,四楼五楼则是过夜的雅间。”
“七殿下在三楼隔间里打的人?”无名回过神来,问。
“是楼梯口。”青鸟脸色复杂,柔柔道,“今日七殿下原本是来看歌舞的,可她上楼时,正好碰上宿醉一宿刚准备离开的思安伯公子。”
“他醉的不成样子,没看清人,结果调戏了七殿下?”无名挑眉。
青鸟摇头:“这倒不是……思安伯公子的确对某位姑娘动手动脚,却不是七殿下,而是我们楼里的花魁司涟姑娘。”
青楼花魁被动手动脚,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唐池雨却为何要暴起打人?
不等无名问出口,青鸟便柔声道:“司涟姑娘是半个月前才加入我们醉花间的,姑娘她长得貌美轻柔,精通琴棋书画不说,歌舞也是一绝。不过十天,司涟姑娘便学会了楼里的舞扇惊鸿,摘得花魁头衔。”
无名思索道:“那位司涟姑娘……是清倌儿?”
“是……也不是。”青鸟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长京城中的青楼,向来有拍卖花魁落红的习惯。司涟姑娘家境贫寒,走投无路才加入我醉花间,虽然她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但迟早……”
无名到不觉得有什么,可南月高高梳起的发髻下边,耳尖却红得厉害。无名立刻朝青鸟抛出一个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青鸟会意,温婉地低下头不再说话,安静引着二人上楼。
一楼、二楼都十分安静,只听得见舞台中歌舞声,可走上三楼楼梯时,无名果然听见里边传来几声凄惨的哭喊。
主战场早已从楼梯口转移到了窗边。
李大枭和陆大猛一左一右站在两边,他们中间趴着的那个不断哭喊求饶的男子,大概就是思安伯家公子了。唐池雨站在最前方踱步,她满脸散不尽的戾气,时不时就转过身来,猛地踹他一脚。
而角落里……站着一个惹眼的女子,她身穿一袭耀眼红裙,五官妖媚至极,可一双杏眸中又满是泪水,显得可怜极了。
妖媚与可怜。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杂糅在一起,不仅没有违和,反而显得她更加柔美可怜,甚至……透着股引人侵犯的气息。应该就是司涟了。
如此妖娆的长相,难怪进青楼十来天,就成了这儿的花魁。
无名微微挑眉,这位司涟姑娘她竟然见过。一个月前她去接唐池雨进京时,唐池雨马后坐了个秀美妖娆的女子。当时那女子始终躲在唐池雨身后,进城后就离开了,无名就没多在意,没想到,如今竟然在青楼再遇。
等等?当时唐池雨说的是什么来着?她说那位姑娘是她在路上救下的苦命寡妇,所以现在苦命寡妇摇身一变青楼花魁,还被人调戏,嗯,说不定根本不是被调戏,而是双向的挑逗……也难怪唐池雨火气会那么大了。
只是不知道,唐池雨是在生司涟的气,还是在生思安伯公子的气。
无名将目光从司涟身上移开,拉着南月的小手往唐池雨那儿走去。
“七……”无名刚开口,唐池雨正好一脚将那位思安伯公子踢出窗外。
踢出,窗外。
外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外加一声惨叫。
无名:“……”
看来是不需要她劝些什么了。
“无名!”唐池雨看都不看身后的司涟一眼,转身向无名走去,“我们听曲儿去!诶……南家小姑娘也来了?我和你们说,这醉花间的歌舞可是一绝……”
无名看着明显还在气头上的唐池雨,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三人一起进了一间隔间,里边轻纱随风而飘,气氛暧昧至极。从隔间往下看,正好能将舞台一览无余。司涟原本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到了隔间门口时,却咬牙停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几息过后,忽然转头跑向楼梯。
李大枭三人本来也想跟着挤进隔间,但隔间里只有一盏案桌,他们总不好意思和无名三人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