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支书听说聂雪过来,叮嘱媳妇给人泡杯麦乳精后,赶紧来到了聂雪等候的堂屋。
当见到聂雪眉眼间的焦虑,项支书的心就是咯噔一声,直觉出事了。
但他意识里只以为是聂雪遇到困难,所以直接问出了声,心里想着只要能帮上忙,他必定全力相助。
然而聂雪却急道:
“项支书,我见这天下大雨一直不停,刚才路过海家河的时候水流都已经快到岸边,我建议村里修筑堤坝。”
怕项支书觉得她的提议不可取,聂雪还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河水暴涨的话,上游可能会泄洪,我们早作准备吧,到时候真的河水漫出,村民屋舍被淹到的话,仓库里的谷子、蚕室还在上山的蚕宝宝,村民的家具甚至房屋……损失不可估量。我记得之前村里打算修石子路因为暴雨没施工,那些砂石正好可以先利用,到时候雨停再用作修路也不耽搁。”
村里大多数都是泥草房,像村支书村长家盖得起砖瓦房二层楼的人家屈指可数,河水上涨的话,说不定好些人家的房子都要塌方。
聂霜生活在星际,还是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
天晴的时候只觉得没有温控系统看书、睡觉过热,凭着她钢铁般的意志力堪堪适应下来。
下雨天才明白这房子的糟糕,无论宿舍还是饭堂的房顶都在漏水,知青们的锅碗瓢盆大半都得用来接水,还得及时倒掉免得泥土的地面变得泥泞打滑。
半夜睡过头忘记给搪瓷碗换水,第二天也可能睡在水洼里,跟尿床似的难受。
但好歹房屋在人们有个住所避免日晒雨淋,东西与蚕茧也得以安置……所以此次聂雪一定要带领大家修筑好堤坝,保卫家园。
“我昨天去看的时候河水离岸边还有段距离,现在都已经漫到边缘了吗?”
按照村支书的经验,这样的雨量水位不至于涨这么快。
听到聂雪的建议,他赶忙披上蓑衣打算亲自再去看一看。
没一会儿,两人来到河边。
只见海家河河面上的水葫芦都被冲走了大半,此时河面不见平静清澈,只剩下雨水混着泥水的浑浊和湍急。
项支书见到水位线暴涨,眉眼间瞬间拧起化不开的凝重:
“聂雪同志,马上跟我回村,我开广播通知大伙儿都来修筑临时堤坝,确保村民财产安全。”
项支书为民考虑的心比聂雪预料的还要强,只是以防万一的建议,没想到没多费口舌就被采纳了。
“项支书,你先回村,劳家屯与海家屯都临河,我想去那边也通知一声。”
“聂雪同志说的对,我们不能光考虑自己,过河小心些。”
连接两村的石板桥已经被水盖过,但还不深。项支书交代一声后便脚步匆匆往回赶,他见到水位线后怕今晚河水就会过线流到田地里,进而往村舍蔓延。
聂雪应了一声后冒雨往劳家屯村支书家赶。
原本比起田埂宽敞多的小道,此时被雨水冲刷得严重。道路中央被踩得光滑的地方此时全是烂泥,倒是路边长满了野草的地段还好走些。
只是聂雪走得有些急,没实时注意脚下,因此在村里转弯处,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
脚底是泥路,摔了也不会受伤,顶多衣裙弄脏。
聂雪并没有惊慌,而是控制好身体尽量减少自己摔跤时与泥地的接触面积,顺便想着如何最快速起身前进。
然而预知的摔倒并没有来临,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扶住了聂雪的肩膀,把她重新稳住在道路上。
“施洛同志,大雨天你怎么会出来的?”
见到熟人,还被免于摔跤,聂雪语气里不免带点儿庆幸。
“在屋里有点闷。”
实际今天周五,自打聂雪结束科普,施洛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人,不知怎么心里就特别想见见她。
明知道这样的雨天普通人都不会没事出门,想到曾经说好的吃鱼就周五找他,施洛还是披着蓑衣出来了。
原本只是想去河边望一望海家屯的方向散散心,没想到雨帘里却真的走来了她人。
要不是聂雪忽然身体不稳,施洛还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聂雪却没注意到施洛的眼神飘忽,怕耽搁事情赶忙跟施洛说明了她来劳家屯的用意,希望施洛能跟她一起去村支书家。
她想的是,多个人多张嘴,施洛是劳家屯的知青,而且貌似挺得村支书信任,有他在估计劝说会更方便。
“好。”
对于聂雪的要求,施洛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拒绝不了。
而且这也是关系到劳家屯村民与他们知青切身利益的事情,聂霜说可能会发洪水,施洛觉得那肯定是可能性极大。
不过聂雪想多了,她现在是劳家屯民众与村支书心里的文化人,经过病蚕的恢复,桑条的成功售卖等看得见的效果,她说的话分量极重。
施洛都还没来得及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