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扶太高,稍微低一些,把她的脑袋往旁边偏一点点,我怕她呛到。”
程静指挥着傅宣摆好动作,这才把管子挤进聂雪嘴里,然后一口接一口喂聂雪喝糖水。
也就是喂了四五口的样子,聂雪下意识吞咽了之后,眼皮也缓缓撑了开来:
“程静同志?”
聂雪说话的时候,右手扶着人左手固定管子的傅宣手臂肌肉又开始发僵,等管子被程静一把扯走他才回过神来。
“聂雪同志你醒啦,真是太好了!”
“刚才你一直昏迷,医生说你有低血糖,我才想到用管子给你喂糖水,你可不要嫌弃我,我漱口才喂的。”
程静说着重新拿了旁边的勺子给聂雪喂糖水,聂雪想要抬手自己喝,却发现自己手脚还是无力。
“不要逞强,今天你好好休息,让我照顾一回!你忘啦,上次我肚子痛你还帮我洗衣服呢,从小到大就我妈妈给我洗过衣服,那天我就告诉自己,要把你当亲姐妹看!”
“姐妹之间喂个药,那都不是事。”
聂雪没想到自己只是顺手的事情,人家能记这么牢,一时间感动又感慨。
就着程静喝了一口糖水,她浑浑噩噩还有些恍惚的脑袋意识更加清醒,然后就发现自己靠着的不是摇起来的床和靠枕,而是一个人。
聂雪此时半卧半躺着,便下意识抬起眼往后瞧,映入眼帘正巧就是满脸关切望着她的傅宣。
“傅宣同志!”
聂雪诧异出声,不明白自己在训练队的医务室怎么会见到军区大院那边的人,两者之间可是隔了很远。
傅宣看出了聂雪的疑惑,简单解释部队那边也面临裁减,有些人去了铁道部,有些去了造桥部,有些去到修路部……一半的人都投入到了祖国的建设中去。
和平是这个时代的趋势,华国与国外的关系缓和,国防还是重中之重,但确实不需要那么多士兵。
“我当时腿伤还没恢复,因为曾经有过射击经验就来了射击队,打算为国争光。”
虚岁22,实岁21的年纪参加射击队已经有些大龄,耐不住傅宣有实力还有推荐信,所以市级射击队才接纳了他。
但这个年龄要想进去省级射击队,还要在省级选拔赛上给出惊艳的成绩,这也是方教练特意招呼他去开小会的原因。
成败在此一举,下一次选拔赛年龄再往上,更不好入省队。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刚才我昏倒是你把我送来医务室的吗?”
听傅宣解释的时候,聂雪已经喝完了程静手里的糖水,又吃了两个肉包子,肚子饱饱的,人也有了精神。
聂雪回想起之前昏迷时似乎看到了施洛同志,此时内心觉得好笑:
施洛同志是上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赵媛湘与其他人可都消失了……
聂雪说话间眼神望向傅宣,见到他眉眼间与施洛同志相似的神韵以及那红色芝麻大的小痣,觉得自己一定是因此才意识模糊认错了人。
“对,就是他送你来的,聂雪同志你不知道,王教练也太无情了,见到我们女同志扶不动你,他居然直接走人了!要不是这位傅宣同志正巧赶到,我们可能要好几个人把你扛过来……”
“说起来傅宣同志力气真大,抱着你跑得跟猎豹一样快,我跟着来居然都没追上,这次多亏了他。”
傅宣趁机说明了自己之所以去找她的原因,程静听说王教练居然连参赛名额都不给聂雪,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聂雪同志现在可是我们射击队成绩最优秀的队员,她都没资格的话,谁有资格?”
程静说完这话,又立刻站起身对聂雪说,
“方笑笑她们正在写举报信,不知道写完了没有,我现在过去看看,好把这个情况也反应上去……王教练这是在埋没人才,他不会得逞的!”
程静说完风风火火走了,留下聂雪瞠目结舌:
“原本我也是计划举报王教练的,没想到她们先一步已经行动了。”
“王教练针对你都已经牵连他人,要我是你队友也会举报他,不然哪天逆了他的意思就要被雪藏,也太恐怖。她们也不仅仅在为你争取利益,也是为了自己能好过,毕竟省级选拔赛能上去的就那么几个,大多数队员还会留下磨炼。”
尽管傅宣阐释了队员们的心态,但聂雪依旧对她们保持感恩的心:
“也因为她们都是嫉恶如仇的人,刚才王教练刁难我的时候她们都站出来为我讲话,如果她们只是为了自己,大可以偷偷举报也会有后路。”
“同志你醒了啊,现在身上还难受吗?”
聂雪与傅宣说完话的当口,为田径队员处理完伤口的医师回到了病房里,见聂雪已经能坐起,男同志低头拿鞋似乎要给她穿的样子,她笑着问询了一声。
“不难受了,我回寝室休息就可以。”
“这次也没用到医疗器材,不用付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