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幕后老板,明昙到这儿便无债一身轻,高高兴兴地打道回宫,只等坊集日当天的好消息便是。
……
翌日。
“殿下,有您的信件。”
坤宁宫侧殿外,锦葵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门,安静地等待好一阵后,里头才总算传出一句“进来罢”的吩咐声。
这声音……
她动作一滞,轻轻皱了皱眉。
听着是九殿下不假,但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其中怎么好像隐隐夹杂着几声急促的喘。息……?
锦葵把手搭上门沿,有些茫然。
殿下和林大小姐,是在里面做什么?
莫非……是嫌外头太冷,所以才在屋里练武吗?
她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决定不要过多揣测主子,而是缓缓推开门,跨入殿中,谨慎地低着头,将那封信呈到了正坐在桌边的两人面。
“殿下,林大小姐。这是从沅州那边来的信。”
“……沅州?”
明昙咳嗽了两声,嗓音听上去有些古怪的嘶哑,不光脸色潮红一片,下唇还分外殷红,好像有一小排看不清楚的印子。
她懒懒抬起手,撑住下颌,眼角泛着星星点点的泪花,打了个哈欠道:“赈灾圆满完成,钦差不是都准备回朝了吗?怎么这会儿还要写信给我?”
“兴许是有什么变动罢。”
在明昙身旁,林漱容的状态也有点不大对头。
寒冬腊月的天气,旁人恨不得捂上几层裘衣,但她却仅仅只穿着一件单薄长袄,也不知方才是做了什么,头上居然香汗淋漓,胸口也还在微微起伏着,看得锦葵不禁更加迷惑。
这、这难道真是练武了?
作为体贴周到的大宫女,她犹豫片刻,试探着开口道:“殿下,可是屋里的炭盆烧得太热?要不要婢子给您二位撤出去几个?”
“嗯?”明昙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锦葵奇异的面色,这才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双眸睁大,赶紧连连摆手,“哦哦哦……不用不用,我等会儿把窗户再打开些便好,你且先下去吧!”
“是。”
锦葵顿了顿,虽然心里奇怪,但她毕竟一直伺候公主,了解明昙的脾性,这会儿还是不疑有他,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恭敬地退出了侧殿。
殿门“啪”的一声合上,明昙原本假模假式的镇定登时破功。她哀嚎一声,猛的转过身,直直扑进林漱容怀里,伸手掐住后者的脸抱怨道:“完了完了,都怪你非要乱来!——幸好方才是锦葵进来送信,她一向单纯衷心,不会多想什么……不然、不然若是让别人误会了,那可怎么收场才好!”
林漱容笑了笑,揽住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公主,伸手用指尖扣住她的下巴,凑近几寸,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下唇上的齿痕,抬起指腹轻轻蹭了蹭,无端令人觉得有几分情。色。
“唔,都咬出印子来了啊……”她半是疼惜半是抱怨地说道,“您可真是不小心。”
“我不小心?!”明昙面颊泛红,睁大眼睛瞪着她,跟个河豚成精似的鼓起脸,“明明应该怪你不小心才对吧!”
她推卸责任时倒是十足理直气壮,听得林漱容油然一乐,放下手来,抿唇笑道:“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刚才明明都和你说了,按摩不要按得太使劲,你非不听!搞得我刚才只能咬着嘴忍笑,差点背过气去,现在脊椎骨里都还觉得痒!”
明昙翻了个白眼,朝着对方指指点点,控诉道:“而且,我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按腰不要按腰,你还就是偏要按!那多磨人嘛,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她气鼓鼓,用指尖去戳林漱容的额头,“你给我好好说,怎么能和你没关系呢?!”
林漱容弯起眼睛,满脸写着忍俊不禁,知错不改道:“殿下见过哪家按摩,是绷着个身子,这儿不准揉、那儿也不让按的?要我看,日后呀,还是应当让我多为您推拿几回,待您习惯之后,这效果才能更好……”
“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干!”
明昙当机立断,直接把头狠狠埋进人怀里,一边摇着脑袋猛蹭,一边撒娇耍赖,“让你给我按摩,我还不如去天牢上大刑!——无论怎么说,忍疼可比忍痒要容易多了!”
她的发丝非常柔软,头顶还翘着几根呆毛,林漱容被蹭得脖颈微感刺挠,赶忙伸手摁住明昙的后脑,低笑两声,哄道:“好啦好啦。那我答应您,下次轻点做,这总行了罢?”
明昙:“……”
明昙脸色古怪,从肩膀上抬起头,与林漱容正直到金光闪闪的目光对视一眼。
然后,在对方狐疑而清纯的注视下,满脑子不可描述废料的小公主深感羞愧,只能挫败地重新埋下脸,假装自己没有因为对方糟糕的言辞而脸红……
“没有下次了!”她声音闷闷,可语气却十分坚定地宣布道,“我明昙,以后誓要和按摩推拿不共戴天!”
林漱容险些笑得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