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与祁修有了纠葛的人生,这让他们如何活下去。
“你打不过我的。”
淮安挡住祁修朝小院子看过去的视线,让他只能与自己胶着,直到体力耗尽,再将他一击毙命。
祁修笑笑,“是嘛?淮安上神还是那般自信……难道忘记了上次在这太华山中,您是如何将周身修为尽数散去的吗?”
“……就凭你?”
淮安右手挥剑,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一起,抬到与眉尾齐平着的位置,骤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奔祁修的颈项。
想来他是被高人所救,短短一段日子,已是不低的灵力被他运用得出神入化,虽不至于击败淮安,但足以成为牵制住他的威胁。
傅里看着满头汗水的重明,紧张地攥住了衣裙,“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重明摇摇头。
“无需里里姑娘做任何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上神的。”
这句话里又比方才的保证多加了一个傅里,重明面上看不出情绪,心中却波荡起伏。
他曾经错怪了身边的这位姑娘,如今她与淮安上神一起面对着危险,他重明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保护他们的阵线上。
两方都在各自专注的事情上努力,竟无人注意到从院子后面绕过来的纤细身影。
那道身影藏匿在暗处,默默观察着结界的状态,直到重明收回双手,结界消失无踪,锐利的短剑才俶尔出现,刺向傅里背对着方才的结界的后心口。
重明猛然反应过来,睁开眼睛,一把将傅里按在自己身后,咬牙迎下这一剑,正中心脏。
金属翻搅着血肉的声音让傅里浑身登时都是鸡皮疙瘩,她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身后的黑衣男人,看到他溢出乌黑血迹的嘴唇在浅浅淡淡地说着“抱歉”,心中的酸涩跟着眼泪一起冲破桎梏,铺天盖地地涌出。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让无辜的人成为牺牲品?
淮安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看到栽倒在地上软塌塌的重明的尸体,淮安目眦欲裂地想要奔过去,却被祁修抓到破绽,挥出一剑,挑破了他肩头大红的喜服。
“想走?淮安上神不是很自信吗?现在怎么会有这么紧张的情绪呢?”
肩头一痛,淮安惊怒地盯着胆敢挑破他婚服的祁修,使劲闭了一下发烫的眼睛,红着眼底朝祁修的心脏刺去。
无汐自从前几日被青檀从狐狸洞中救出来后,便敛息藏在这太华山中,只为等到祁修行动之时,她从旁助力一把,将她所记恨在心的傅里一剑刺死,谁知却半路杀出了个重明,挡掉了她那把淬了毒的短剑,白白让傅里捡了一条命。
赤手空拳间,无汐自是打不过每日被淮安当成弟子教诲的傅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傅里便已经抽出插在冰凉僵硬的重明尸体里的短刃,回身飞快而利落地刺进并穿透无汐的颈项,鲜血飞溅到傅里的脸上,她却仿若无感一样,站在原地抬头望向淮安。
如果今日定要分出个胜负来,那她愿意与淮安一同赴死。
大红吉服被劲风卷得猎猎作响,傅里脸上满是无汐的血迹,她顾不得去擦拭,只愣愣地仰望着她的英雄。
祁修见无汐死了,想起同样惨死在碧莲殿中的青檀,以为自己的下场也会如此,便孤注一掷地将灵力尽数输到自己手中这把并不出奇的长剑身上,虚晃一招,纵身朝傅里的胸口刺去。
若是不能杀了你,便杀了你最爱的女人!
而淮安比他还要早地预判了接下来的情况,在祁修抽身想要杀了傅里的瞬间,淮安已收了半壁,以同等的速度飞身挡在傅里身前。
他们两个的速度都实在太快,当傅里有意识想要躲闪的时候,那柄剑已经齐根没入了淮安的胸膛。
半壁绽出从未有过的耀眼金光,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直挺挺地冲向祁修的咽喉。
鲜血在空中四溅,祁修的头颅被淮安再次用尽毕生修为注进半壁的神力瞬间割断。
霎时,整个天地间竟有着山崩地裂的征兆。
“…………”
淮安重重摔在地上,呼吸滞了一下,眼中逐渐失去光彩,耳边再听不到温柔拂过的风声、漫天的血红,只有傅里抱着他的低低啜泣声。
他勉强勾勾唇角,想要抬手摸摸傅里满是血迹的脸颊,却在屡次抬起后,终究无能为力地垂落在地上。
傅里大滴大滴地掉着眼泪,哭得发不出声音来,抓着淮安的手扣在自己的脸上,哽咽着哭道。
“……我……我在这儿,里里在这儿……你别……呜……淮安,你别死……别这样……别让我一个人……我该做什么?我做什么能帮得上你?你快告……呜……快告诉我……告诉我啊……”
淮安艰难地喘息着,沾满鲜血的指腹用力按在傅里的唇角,时常挂着抹笑意的嘴唇微微翘起。
“……真……遗憾啊……不……不能亲手揭开我的……新娘子的盖头了……还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