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上帝带我去的。”说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一些勇气,我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行,信耶稣挺好的。不过,你信你的,我反正是不相信。”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生病了,姨夫并没有像对待外公一样对待我,但是他的态度本身就不冷不热,再加上我又不晓得怎么主动跟人搭话,一下不知道怎么再把这个话题接下去。
冷场了几分钟,姨妈和我妈就进来了,她们开始搞别的事情,我就没有机会再和姨夫单独相处了。
听着病房里此起彼伏的痛苦的呼喊,病房外面的人却在跟姨妈收钱:“这个架子你得给他先买了,这样等他病好了就能用上。”
我心里是觉得姨夫不会再好了,但这话又怎能当着病人说得出口呢?
姨妈抱着极大的希望,买了那一副架子,花了好几千。除了那以外,还有蛋□□、袜子等等,许许多多你根本想不到的东西。人都住在这里了,做什么都是听凭吩咐,如果不做,那就签字,生死不论。作为家属,谁又愿意签这样的字?
姨妈把架子拿回病房,她的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笑容:“你看,这是刚买的。”
姨夫很不乐意:“花那个冤枉钱干嘛?”
“医院说让买就买呗。等你好了就可以直接用它来恢复。”
“我不需要那个。等我开了刀出了院,我还是回乡下挑扁担。我先拿十块砖挑,再慢慢加,这样一点点加量,到时候我身体会和以前一样壮。到时候我挑着扁担和你一起走路好不好?”
我听不下去这话,悄悄离开病房,趁着没人注意抹了抹眼泪。
第40章 第 40 章
传福音的担子一直在我心里,可是要怎么传?我一点谱也没有。
回到病房,我又一次鼓起勇气,来到他们面前。
周围全是病人,医生检查的时候就拉一下帘子,平时一点隐私也没有。那些面色发黄的人躺在床上,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一个小屏幕不停地跳动,一根是心跳,一组数是血压,其他的我都不懂。那些数据就是一个人的生命,它们没了这个人就没了。
这个小屏幕送走了我很多亲人,我见到它的时候总有点犯怵。
姨夫话里话外都是类似“等我好了要怎样怎样”的话,他对于他自己根本好不了这事一点都没有预感。
我拉了拉姨妈,把她拉到病房外面问她:“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吗?具体得了什么病他清楚吗?”
“我们没有跟他讲。你哥哥说这事不要和他讲。你们一会都不要在他面前哭啊,他这个人其实很敏感,会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如果不知道实情,还不晓得着急。”
“他着急还有什么用吗?难道他的病会好吗?你哥哥说,这事不需要让他知道,只要让他安安心心过好最后一段日子,该吃吃该喝喝,不需要为这事伤神。”
我并不同意他们的做法,这是欺骗,如果姨夫心里不紧张他自己的病情,甚至他压根不知道实情,还以为自己能好,那他根本不会向主求救,到时候他死了就是真死了。
但他们家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实情,他们愿意隐瞒,因为他们自己不信有神,也不信人死后灵魂会下地狱。他们以为人这一辈子没了就没了,没有灵魂,也没有永世,没有神的审判,不论这辈子做了再多的坏事,只要能挨到生命的终结,没人找这个人算账,他就幸运地躲过去了。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事情上。
这是非常愚昧的!
但他们不信神,也不信我。
我又找了一次机会,趁着姨夫在的时候,对姨妈一起作见证,我说:“我真的听到神对我说话。”
姨夫立刻把头别过去了。
但我姨妈很好奇地问:“你听到什么?怎么听到的?”
“他说:他们的灵在黑暗的国度里运行。地狱是真的,我亲耳听见,不是幻想。”
“你现在信那个了?为什么?”姨妈也是一样的反应。
哎!你们管我为什么去教会呢?你们都快要死了,管我为什么要去教会呢?我竭力想要让你们明白救恩的道理,你们为什么不肯好好听呢?
那天说了很多,怎么也说不到点子上,他们比起自己要下地狱的事情,更关心我婚后过得好不好、工作怎样之类无关痛痒的琐事,我也没有能力把他们引入那一条正路上。
那天回家以后我真的非常非常失望,我以为神既然叫我去,可能姨夫今天就会得救了,但我忘了,我自己得救的时候多么艰辛。我忘了我那两个月一下子见了多少神迹,神怎么拼命叫我回转。我忘了我查了多少资料才相信进化论是假的。我忘了我对自己多么有耐心,却盼望姨夫可以一下子回转心意。
看到我的样子,我妈跟我说:“你就别忙活了。你姨夫是不会信的。”
听我妈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突然我心里一喜,问她:“如果姨夫信了耶稣,你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