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能够被人这样惦记,我还是觉得感动的,对于我来说这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无聊周日,是我补充能量的时候,子涵却在唯一的休息日依然惦念着我,我能感受到她的喜欢,怎么能让她道歉呢,
“怎么能道歉呢,我还要谢谢你呢。谢谢你惦记着我。”
送走了子涵之后,母亲打了个电话,我看她表情不对劲,等她挂断之后我问
“怎么了?”
“老家的狗病得很重。可能快不行了,找了兽医看也不行。我想接来去医院看看。”
“好,我跟你一起去。”、
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对此早有预感,但是当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觉得莫名和惊诧。它是我童年的玩伴,只是我们的寿命不同,他衰老的速度比我快得多,我还未成年,他却已垂垂老去,进入暮年,现在又得了重病,
从老家把狗接回市里,我们找了一家医院,医生看了看他站不起来的样子,说“希望不大。”
狗留在医院里打针挂水,情况不容乐观,我又不能请假去看他。据说他每天只是昏睡,饭也不吃,一副被死神抓住的模样。终于挨到了周五,我和子涵一起去看他,路上我心情沉重,说。“阿雪很老了,医生查了说是肝病,抢救意义不大,每天都在挂水打针,保守治疗,我很担心他熬不过去,因为他不能自主进食了。”
“要强喂吗?”
“嗯,而且站不起来。”
来到了医院,我们看到了阿雪,它的腿上还打着针,看到我来了,支撑着病体勉强自己站起来,晃了晃又卧下,只能用尾巴和眼睛来表示对我的欢迎,我想起他幼时有力奔跑的身姿,时光多么残忍啊。
眼泪一下子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来到他身边蹲下,抚摸起它的皮毛,他受苦了,即使他终究要走,我也希望他离开得舒服一些不那么痛苦。
“别太难过了。”
子涵劝着我。
看望完他之后几天,在一个晚上,母亲告诉我医生发来消息说阿雪死了,那个时候大概是凌晨,我惊得一下子睡意全无,面对这个结局,我只能被动接受,感觉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空洞,阿雪身上有小时候还热情满满的我的经历,看到他就想到以前我们一起的事情,我继续睡觉,心里的洞黑黑的,空空的,像饥饿。
他已经永远离开了我。
因为心情不佳,给子涵回礼的计划搁置了下来,但是有在练习做东西吃,烧饭是恨麻烦的事情,我天生在这方面缺乏天分,做出来的东西始终不满意,于是放弃了。
时间一天天拖过去,最后我觉得实在不能拖了,可以回其他的礼。子涵学习不好,路过书店时,看了教辅资料,我产生了送她习题的想法,这样很像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但是我想提高她成绩的心情却是真的。
我购买了一些习题,打算到了学校后送给她。
在班上等她来了之后,我找到她,把包装好的礼物交给她。“是一本书?”
“是,你现在就拆吧。”因为想看她的表情,如果回到家里再拆就看不到了嘛。
她拆开了外面的包装,我看到了表情复杂的子涵,僵在那里,有点生气又有点好笑,哭笑不得地说“送题干嘛啊。”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你考虑到我长身体的需要给我做饭,我考虑的是你的学习劲头不够大,成绩还有待提高,这是对你的关心,希望你好好收下,努力写完,最终我们能共创辉煌。”
我编着理由。压下笑意强装严肃。
“既然是礼物,那我就收藏起来,不写,哪敢糟蹋你的心意。”
“反正东西送到了,偶尔还是写一写吧。留着你高二用也行。”
时光一晃又到了暑天,阳光热烈得让人无处遁形。这过度的热情催生了夏季的花木,让一切都生机勃勃,蜜蜂繁忙地觅食着,把生命的种子散播开来。它们寿命更短促,很快就会只能在地上爬来爬去无法飞行,夏季的标志性昆虫蝉,则努力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却并不聒噪,仿佛它也明白时光的短暂,想在还活着的时候留下一点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
埋葬完了阿雪,它永远睡在地下了,没有华丽的棺椁,没有庄严葬礼,有的是我们少数几个人对它的记忆和挂念,还好我在上次回去时花了一些时间陪它,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冬天过得挺好,少了一些遗憾。
到暑假了,夏天是游泳的好时节,小时候市里对河的管理并不规范,总有人忍不住去游泳感受一下在露天下和水亲密接触的快乐。现在当然封住了,我却得益于这段经历学会了游泳,一开始很是害怕,越是恐慌则越下沉,到了后来就游刃有余。
我一个人去了游泳馆,游泳池和外面的野水不一样,没有起伏的水浪也没有被推着的感觉,是静止的,环境也比较狭小,好处是安全多了,我游了几个来回,累了就躺下,躺着躺着开始思绪翻飞,突然有水灌到了鼻子处将我灌清醒,看来还是要集中注意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