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看向天音山的方向,目光骤然怨毒,到最后却有几分迷茫无错。
从前他满心欢喜告诉父亲他终于有了灵力,父亲却平平淡淡点头,看着不远处成功吹响无恙笛的刘笛麟欣慰一笑,仿佛就是那时候开始,无论他取得了怎样的成就,刘笛麟总有更加亮眼的成果。
他听着父亲在所有人面前夸奖那个优秀的弟弟,对他这个长子只字未提,仿佛他是一件廉价的商品拿出不手,即使偶尔被想起,那个所谓的父亲只是十分隐晦掠过话题。
妒忌的种子疯狂蔓延,或许这些嫉妒中夹杂着恨意,为什么,连一点点关心都吝啬给他,他难道不是他的孩子吗?他始终不相信父亲对他如此寡淡,所以他努力对那个人好,也只有他违心对那个人好的时候,父亲才会和他说两句话。
就连父亲把家业交给他,也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天之骄子不想要。
要是没有他……
没有他……
要是这个世界没有他就好了!
刘笛龚说完喘着粗气,似乎有些难受。
月见已经将剑术师全部制服,她扶着钟离准备离开,听见这句话却觉得讽刺:“你觉得没有人在乎你,是你活该,因为这个世界上最敬重你的人,已经被你害死了。”
刘笛龚浑身一怔,半个月前,他得到一封神秘的指示,那个暗号,他在从前偷偷调查欧阳家的时候看见过,指示说穆朔澜今夜有异动,只要他将刘笛麟引过去,刘笛麟必死无疑,他将信将疑却还是把刘笛麟引过去,弟弟怎么会不相信哥哥说的话呢,何况此事还牵扯到他最爱的人,所以刘笛龚只说今夜穆朔澜有危险,其他几乎没有解释,刘笛麟就相信了。
那个人丝毫没有怀疑他说的话,刘笛龚轻笑,说不上来的激动。
那天晚上倾盆暴雨,他站在窗外看穆朔澜的手掌挖了那个人的心脏,看着他倒在地上,他一时痛快,全身不住的颤抖,倒在水泊里压抑着哭笑。
这些月见并不知道,她只是猜测刘笛龚是幕后黑手,利用刘笛麟对他的信任杀了他,再嫁祸给穆朔澜。
可她这番话无疑说到了刘笛龚心里,他又想起一些事情:刘笛麟虽然经常跑出去,但每次离开都会与他报平安,会和他说所见所闻,每次见到他,会极为认真且恭敬喊他一声兄长。
刘笛龚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月见挽着钟离离开璇玑台。刘笛龚却没再回来,他跳下璇玑台死无全尸。
刘老家主在刘笛麟死后开始重病,刘笛龚出事后半个月暴毙,往生海唐姣玉拿出穆家清白的证据还穆朔澜清白,道门各界只见穆家将颓,却不曾想没等穆家倒台,刘家先一步覆灭。
月见带着钟离在往生海养伤,决明子模样成熟不少,个子已经超过了他的姐姐,他性子和唐泽兰很像,一些生活习惯也很像,月见有时候会有些恍惚。
或许相较于唐泽兰,他要怯懦些,可又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对钟离都是任劳任怨。
决明子本在青丘梦经营,钟离离开后唐过曾经来找他,父亲那时候似乎淡然不少,居然也跟着接手青丘梦事务,不过他将青丘梦改的更为雅致,亲自题了几句诗,绣了雅致的屏风,他不逼迫姑娘接客,而是鼓励她们卖艺为生。
这么些年过去,倒是也有文人墨客走进去吟诗作赋 ,青丘梦不再受人诟病。
唐过将往事从头到尾说给了他听,他对自己这位姐姐更加愧疚,因为他,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她饱受了如此多的风霜和二十年的孤苦。
钟离正把玩月见腰间的小装饰,决明子小心奉茶过来,纠结再三还是开口:“姐姐,这位是?”
他毕竟亲眼看见钟离为月见痴魔,实在难以置信有一天,他姐姐会移情别恋,还如此亲热疼爱的模样。
月见顿了顿,她都快忘了自己现在不是从前那个月见了,亏的她刚刚还如此熟络的问好,现在想想还真是尴尬。
钟离道:“这位日后也是你的姐姐,你也唤她月姐姐便是。”说着掐了掐月见腰间的软肉。
决明子沉默半晌,坚持问了全名然后毕恭毕敬喊了一声:“钟月儿姐姐。”
月见拍了拍他的肩:“请多指教。”
钟离笑道:“唐家主真是大方,什么好东西都送过来,啥事也不用干,倒是有些发闷。”
月见问:“你们不如猜猜,刘老家主是怎么死的?”
钟离疑惑:“还能怎么死的,病死的呗。”
月见摇摇头:“若是我猜的不错,他是被刘笛龚给毒死的,解药应该在刘笛龚的身上,可惜,刘笛龚没放过自己,也没放过他的父亲,甚至还有,他的弟弟。”
决明子十分惊讶:“刘大公子怎么会?”
月见叹气:“你也觉得不可能,因为他是如此平易近人,好似有一副宽广的胸怀?”
决明子沉默,钟离却不甚在意这个,她把月见揽到自己身上,点了点她的鼻子:“我的小月儿可真是聪明。”
穆家的危机基本解除,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