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眼睛尽是深情,尽管这仿佛是天性使然,月见低声笑笑,都说戏子无情,她却遇见了用情至深的那一个。
月见道:“若是有一日我看不见,也别忘了弄蝶时的好景。”
欧阳涯到往生海寻唐姣玉,途中恰好看见几个女弟子端着手盆要去洗衣服,嘻嘻闹闹成一道靓丽的风景,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双手搓搓。
下一刻耳朵立马被揪住:“啊疼疼疼疼!”
姬羽馨叉腰看他:“好个不知羞的好色之徒,人家这么小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欧阳涯躲开她捂着生疼的耳朵:“你这泼妇。”
姬羽馨气极立刻跑去追打,唐姣玉一来便见此状微微皱眉,但她也没说什么,到今日,由于钟离能开通明之门,加上欧阳涯稳住了欧阳家,妖患解决,她心情也算不错。
六月中旬,月见把钟离带到祠堂,唐姣玉下令当日所有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月见拉着钟离跪下,她取下面具,正对着的是叶楚恒的排位,其中还有另一块排位,上面十分简陋,只有一个字,隐隐能看出是一个林字。
月见轻声道:“我的父亲姓林,与你一样是个散仙,结识了我的师父,后来道门大乱,他为此葬身往生海,而我的母亲诞下我后殉情而去,我亦所知不多,但是师父说了,她是个温婉的女子。”
月见对上一辈的事情不算多关心,而她的父母也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于她而言,叶楚恒早已经是她的父母。
道门大乱已经好些年了,许多细节无处可寻,那时候,唐泽兰似乎才七岁,彼时他便初露头角,得了当时唐家之主唐启童的赏识,收为义子,十五岁接管往生海。
钟离静静的听着,月见看过去,她勾唇笑笑,钟离似乎真的很喜欢笑,笑起来也好看,月见突然道:“小师娘,你在笑什么?”
钟离一顿,半天才反应过来,月见又说:“其实我还真的有一个师娘,她和师父未曾成亲,病逝后,师父从未娶妻也是这个原因。”
听闻从前师父极其叛逆,是师娘陪他度过那些不善的日子,后来叶楚恒便开始尊礼法,只是后来明显长的有点歪了,过分推崇礼教显得古板不尽人意,想必也是因为她那个早亡的师娘。
钟离道:“原来如此难怪那天他气的这么惨,还非要拉我去读书,那些个劳什子才真是伤神。”
月见好奇:“那时候怎么这么听话?”
钟离摆手:“就想去就去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找到原由,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钟离拍了拍发麻的膝盖。
月见道:“与我亲近过的故人都在这里,想与你一同见见,顺道……给你一个名分。”
钟离喜上眉梢,眼睛勾人得很,当即就不老实起来,月见顾及此处是祠堂,狠心避开,她拉着钟离先行了拜礼正名,又问:“洛儿她们哪里去了,似乎太久没见到。”
钟离道:“她们去西河去了,这不是暮山没钱了……”
月见才想起来这档子事,这么总靠人家接济也不好,月见想起暮山珍贵的药材,便花钱请了几个医师研制药丸出售,没想到反响还不错。
月见特意跑了一趟云门山,得知从前制作芙蓉糕的厨子病逝,不过有个女儿深得老太太的真传,便将她请上暮山掌厨。
一切都在回归正轨,月见却不知为何局促不安起来,洛儿和玄宁回到暮山,两人本打算见钟离,但是钟离忙着闭关,只能说不巧。
她们带回一个惊天的消息,她们查探洛儿表哥闭关的山洞时找到了一副孩童白骨,洛儿道:“我的表哥虚极儿时顽劣,伤了左手小指,那副白骨的左手处确有异常。”
月见细细回想:“如何伤的?”
洛儿回想:“穿指,可是那个人似乎左手小指也伤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月见心中一沉,若是穿指,长这么大必然已经好了,何必掩人耳目带着指套,只能说那个酷似唐泽兰的虚极乃是鸠占鹊巢,是个冒牌货。
之前就猜测他是为了神器……
月见有一瞬间的慌乱,继而猛然问:“你表兄闭关的地方可隐蔽?”
洛儿一时不解,犹豫之时月见大声催促:“快说!”
洛儿道:“除……除族人外,无人知晓。”
月见立马跑去了后山,果不其然,封印被人所破,月见冲进去,里面空空如也。
“钟离!钟离!”
月见焦急派人四处去寻找,她多希望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希望是钟离忽然想起什么事情要处理才离开,可是直到天黑,钟离也没有回来。
她怔怔坐在窗前,微风吹过,青色的纱帘被风卷起,在空中摆弄着风情,似乎像极了某个人。
月见强打起一口气,她写了一封信到往生海给唐姣玉说明缘由,唐姣玉立刻派人大规模搜捕虚极,月见的心情却没有好转。
她早该防范的,明知道虚极对神器有图谋,她早该知道钟离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