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快了,大概如此,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或许该再等几天的……我离开红杏楼,一边问路一边记忆地寻着纸上那处地点,往将军府走。
沈识云过了这么些年,该是变了模样,也有了身为将军的沧桑和沉淀感了,恐怕不会好说话。
我谢过指路的乡亲,轻叩门扉,见无人回应便重重地敲下。不久后便有个小厮利落地开了门,从里头漏出个脑袋。
“找谁。”
“沈识云。”
“……您是哪位?”
他上下打量着我礼貌地问,不出所料把人拦在了门外头。
“不需要知道。”
我并未心急,本身暂定的计划就不是今天拜访,便告诉对方:“和他说,一月后阮泽诚忌日,无人拜访。”
小厮等着下文,却发现我不再说下去,应当是只有这一句话。
“如此?”
“只需如此……如果问起我,说是一个男人来传的话。”
这个小厮大概会告诉对方拜访来自女人,但这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忠告至此。
我得了对方答应,拖着一身疲惫打道回府,脑中反复记忆着路程。
傍晚时分王城的嘈杂明亮都缓慢地消减,素来喜爱清净的人便提着浑身的爽快,无论是持笔,亦或者是拉着车,沾满油污与尘土。
马蹄声离府邸愈发近,小厮抽起抹布掸着布衣上星星点点的斑痕,喊了随侍出来接应。
车夫勒住绳子最先出现在下人面前,接着便扛来了垫脚——虽然主子不用这东西,走个形式罢了。
“东西,拿走。”
帘子被迅速挡开空出一条出路,与车夫相比之下,高大的男子三两步越过垫脚落地。随侍应声匆忙跑到跟前伸长双臂,去接住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大团包裹。
对方略显生硬与不和谐的面孔浮现笑意,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娘给的,我顺带给你捎来。等过段时间,你跟老管家就能一起去乡下看你妹妹了。”
说完又使劲往后背拍着,随侍也忍不住欣喜连连行礼。
“大人,今天有人来访传话。”小厮在旁边收拾着,回想起方才到访的人。有些奇怪,女相男装,气质不向妇人贴近,似是刻意假扮了与自己平常大相径庭的形象。
该不会……是歹人吧!听闻最近时局动荡,这是有人主意打到主子头上了?
沈识云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什么话。”
“一月后,阮泽诚忌日无人拜访。”
小厮努力回忆着这句话,确定无遗漏也没有说错什么,回头悄悄看见沈识云忽然面色一僵,动作肉眼可见地顿住,他故作云淡风轻地问:“看清楚对方的样子了?”
“一位女子,剑眉以及……嗯,目不算俊,身着男装,看气势不像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姑娘。”
“年龄?”沈识云思索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
“额,应该是已及弱冠之年,但长得挺高的所以……她特意嘱咐,让我告诉您拜访者是位男人,我不太确定。”
阮泽诚忌日,大致如此……
“知道了。”他一边吩咐净手往大堂走去。
…………
还有一周的时间,我本想掐手指好好打算一下。
最近总是见不到姜辞——不止是他,平常在眼前晃来晃去,只能强迫自己眼不见心不烦的人,都逐渐多了很多的事需要去“操心”,反而不太能打照面了。
哪怕如此日子也还在过不是吗?只是急匆匆的步伐走得好像过去了好久。
我突然想起,追燕在远山寺待了多久?自从我第二十二……二十三次领罚后,就没见着了。
还是去看望一下为好,万一出了什么变动,也需要及时知晓才好照应。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