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常好。
“如果追燕真的嫁进门,我们和沈家的关系算是彻底分不开了。”
我说着,咬字逐渐用力,仿佛要把话语都拆吃入腹。
“很好,等到东窗事发,咱们想逃都逃不掉连坐之刑!”
姜友维顿时诧异地“噌”一下站起来,手直直地指着眼前的人。
“姜叙,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话?什么话?”我回答道,“您老糊涂可莫要捎带上孩儿。”
说罢便往门外某个方向点了点,仿佛透过了层层的墙壁房屋而指向一个姜友维没有注意到的存在。
“父亲,您一定是知晓沈将军的。”
“……沈识云?”
姜友维身体一僵,在这瞬间脱口而出之时便想到了非常多的猜测。
沈识云和沈家有关系?沈识云依旧追随广贤王?
他不是早就跟着圣上了吗?
真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便好了,世界上不会有更傻的怀疑。
我拎着姜喻山的把人拖到身边,站在大堂中央。姜喻山被扯了个猝不及防,嘴里头“诶哟哟哟”地发出动静,连忙斜眼带着怨气地瞥我。
“站这儿,”我语气平静地看着对方,“给我站这儿好好听着。”
前面的人也不由集中注意力,又觉得无法想象走错一步的后果。
“沈识云年少时从沈府偷偷跑出去参军,沈均舍没拦住也不上心,气得其弟与弟媳怒不可竭,张口闭口就是‘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断绝关系别认咱这个父母‘之类的话。”
“呵,这断绝关系的事一直放在口头不肯罢休,从北边那一战活着回来后却只字不提了,好似想来支持这个有点出息‘乖儿子’。倒是沈识云被广贤王认可后继续留在队伍中当士兵,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从沈府搬出去了。”
我幽幽盯向随时想从身边溜开的姜喻山,对方果然又不动了。
“沈老爷当初为了自己胞弟和弟媳的声誉,硬生生把事情压在几人和屈指可数的老奴仆之间,没有流传开来自己堂堂沈均舍的外甥,竟然去参军的事。”
“直到沈识云做出了些成绩来,这关系也被他强行维持着,被沈识云默认着。”
“……所以啊,你们还不明白吗?”
“沈识云和沈家的关系从未断过,沈将军与广贤王的关系也从未改变。后生还是那个后生,知遇之恩也还是那个知遇之恩。”
话还没说完,姜友维已然忍耐不住情绪地高声说道。
“我倒是从未知晓有这种事情,你又是从何而知?”
我不去和他喋喋争吵,“沈识云开始是我舅舅麾下的士兵,我小时候不也跟去过?您是老糊涂了记性不好,我大可帮您回忆回忆。”
阮泽诚手底下出来的兵?
姜友维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一点,只知道沈识云是在西南动乱的那次得到晋升,在朝廷中才有了姓名,最值得警惕的是广贤王的提拔,如今也是安安稳稳在天子手下征战沙场。
可是沈识云怎会和沈均舍那个墙头草有关系?居然没人去查!
本以为是同姓不稀奇,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估计也是被什么势力给强行抹消痕迹,是早早地从幼苗时被培养起来的力量。
“如此,你也不能证明沈将军也会参与推翻天子啊,”姜友维见面前的人神情中没有丝毫摇摆不定,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你该不是去见过他了吧?”
看到我毫无顾忌地提起嘴角,对方徒然升起一股怒气。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就那天。”
我盯着对方眼角,旁边被挤出一道道深刻的皱纹。
“就是你们告诉我把那个章台人的存在递给沈世杰的那天。我就觉得告诉你们这件事……没有意义了。”
“胡说八道!”
姜友维狠戾地把茶壶重重地摔碎在地上,任由碎片在茶水的浸染中分崩离析。
“你——你怎可将如此重要的事隐瞒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