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侍卫们团团围住沈识云,后者被强压着背在身后的双手,跪在地上。
眼前的人没有丝毫慌乱,反而云淡风轻地说:“朕知道广贤王在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朕清楚得很。”
沈识云挣扎着想要起身,再次提刀挥向这个无德无能的皇帝。
“给过你机会了,”对方看着脚下的昔日臣子,“嗯,算来你们沈家的应该……已经被抓着了。”
话音刚落,他俯下身去,表情依旧平淡而眼神却像是泛着精光的野狼。
“沈将,沈识云,你担得起弑君的罪名。”
沈识云不屑地哼出笑声,“我担得起,连坐我也担得起。”
没错,株连九族也无妨。
他紧绷的牙关和咬字,仿佛要凭空把对方的皮肉给撕下来,“……只要能把你给从龙椅上扯下来,我们一起去地狱。”
对方漠视地问道:“从哪里开始。”
“哪里?”
“嗯,就从你哪怕只要再把附近那支空闲的队伍派去,我们就可以收复北疆……只差这么一点,微小的差距。”
“而你,却选择了牺牲我们?”
“你知道本不用死去那么多人,你知道哪怕他们有优势,可是我们也有!”
“你还敢说什么必要的牺牲吗?你有什么脸说是必要的牺牲。”
“你三番五次不听从军营将领……把众武将的建议当做是耳旁风!在你手上土地一寸一寸地失去!”
他没有任何波澜地说:“朕的江山,朕自有手段。”
沈识云啐了一口唾液,狠狠吐向对方,只是位置的缘故,仅仅落在那人的脚底。
“你的江山?”
“一个不断缩小,目之所及全都活得跟个孙子似的!”
“你知道吗?”
“……你知道的,什么叫满目疮痍。”
紧接着便发出接连不断,单薄而洪亮的笑声。沈识云抬着嘴角,瞪大双眼盯着对方。
“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可惜了。”
“江山在我于军帐内睡去……闭眼后的梦里,而不是你的手里”
“给我……记好了。”
眼前人在视线外眉尖下意识地跳动,原本平淡的面色顿时变得冷峻狠戾。
他站起身背过去,难辨情绪地低声下令。
“把沈识云拎下去,头颅挂在城门口,以儆效尤。”
接着,那人指了指几个士兵,“去,问护国寺要人。”
“剩下的好好看着,以免再有狼子野心之辈不肯罢休。”
红杏楼近期的生意说得上是惨淡,死了鸨母的地方暂时不会有人来沾染晦气了,除了某些个和姑娘有了情谊的。
水桃清闲之余苦恼生计该如何维持,或许等这段纷乱的时间过去后,大概还是要带大家另谋出路的。
她暂时挑起了带领红杏楼的大梁,偶尔给大家炒炒瓜子,很多客官也爱吃,甚至提出想要付钱买。
只是也不知个小厮去哪里了……最近糟心窝子的事儿挺多,该不是犯了水逆?再攒攒钱雇些打手罢。
胡思乱想间,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水桃敏锐地从椅子上直起身去迎接,下意识脱口而出。
“客官您……”
眼见一袭艳丽的嫁衣却如同被山楂浸得压抑不安,人偶般的身躯在我的后背上随时都会跌落下来。
事实确是如此,一路上连我自己都磕磕绊绊无法前行,温柳的身体虽被谨慎地托住,我想竭尽全力去保护她最后的一点存在能够周全。
仅有的一点踌躇犹豫想要光顾红杏楼的客人,也吓得不敢露面。楼上房间里头随着楼梯和地下的惊呼声而探出脑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