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手表,果然,终电已经过了。我叹了口气,莫非今晚真的要住在这里吗?我实在太有罪恶感了。
“对了,这是干净的睡衣,可以的话请换上吧。”藤井太太扔给我一套浅粉色条纹的睡衣裤。我接过,但是有点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可以打车回......”话还没说完,藤井太太突然转过身来,怨恨地盯着我,我立马改了话头:“好的,我这就去换。”
说完,我一溜烟儿跑进洗手间,迅速换了睡衣,顺便洗了把脸。等我出来的时候,只见她铺了两个人的床,人却不见了。我四处找她,终于在一楼的厨房发现了她。她见我来了,递给我一杯咖啡色的,加了冰球的饮料。
“百利甜,我自己调的,试试吧。”
我知道这种酒,大体是用威士忌和奶油调出来的,只是我从来没喝过,因为我总觉得奶油和酒精的混合物怎么想都是黑暗料理。但是此刻我没有选择,只能接过来。
“走,咱们去三楼喝。”
她左手拿着威士忌酒瓶,右手拿着装着冰球的酒杯,径自出了厨房,往楼上去了。我对这个展开颇有点无措。我看了看手边的酒,想也没想就喝了一大口下肚,毕竟酒精壮胆嘛,再说,没有答案的时候,酒就是答案。
意外的,藤井特调的百利甜十分好喝,威士忌和奶油混合得恰到好处,甚至让一向喝不惯威士忌的我也想要再来一杯了。
喝了酒,整个人都舒张开了,原先种种顾虑也被酒精溶解了。我深呼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地踏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作者有话说:
纏う:(自他)缠,裹
16、酔う
◎京都◎
藤井太太已经把矮桌摆好,先盘腿坐下了。我也赶紧跪坐在一旁,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别正坐了,多难受啊,想怎么坐就怎么坐。”说完,她朝我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
我调整了坐姿,疑惑地打量着一旁的藤井太太。她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看着她无言地喝完了一杯威士忌,我不由得疑惑起来。以我和藤井太太的交情看来,她并不像是嗜酒的人呀。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烈酒也这么好喝。”冷不防地,藤井太太冒出这么一句话。
“从前不怎么喝酒吧?”
“对啊,不过,葡萄酒或者香槟之类的,会偶尔在聚会上喝两口。”
“那今天怎么突然喝起来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她摇摇头,又点点头,“那当然是好事啦。”
“别撒谎了。”我皱起眉头。
藤井太太凑过来,撑着脸颊,笑着说:“没有没有,怎么会对小言撒谎呢。真的是好事。”她又朝我碰了下杯,“为我的自由干杯,今天我终于自由啦!”
“在说什么胡话呢?”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也稀里糊涂地喝了一大口酒。
“所以说,自由,是自由啊,是你现在正在无偿享受的自由。”她又倒了满满一杯,喝了一口,“我今天搞到了一件超大新闻,所以我终于自由了。”
“什么?”
“我去买礼物,手表,给我弟弟的生日礼物,然后远远看见了两个人。这是件大新闻,所以我自由了。”
“你看见了谁?”
“一个男人哦,一个和年轻美女在买首饰的中年男人哦。”
我越来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个男人是谁?”
“是个可以让我自由的男人,讨厌,你非要我说出来吗?”
“是藤井秀一,对吗?”
“不要!不要给我提拿个混蛋的名字,他现在在东京,对,他说他在东京呢,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但是,是他吗?”
“谁知道呢,是不是他呢?大阪的心斋桥,今天我也可以没去,所以可以不是他。但是他穿着和我丈夫一样的衣服,连身高和五官也一样。他们还挽着手,去了一家高级餐厅呢,我就在咖啡厅喝下午茶,那家餐厅对面的。”
“你看清楚了吗?”
藤井太太好半天没有说话,但最后点了点头。
我咬着牙骂了句脏话。
“确定是情人吗?不是什么亲戚之类的?”
“绝对是情人哦。那种作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甜腻得令我发呕。而且后来我还去柜台问过,‘刚刚那对情侣买的哪一款啊,我也想给我家里那位买一款’,结果店员指出的,是一对情侣款的项链。”
“他怎么能这样......难道就因为你不能......不行!这不能忍受!”我相当生气,差点把杯里的酒洒出来,“起诉!起诉!亏你还能跟这种人一起生活。”
“不行不行,我和他可是夫妻啊,夫妻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呢?”
“小事?这是夫妻?”
“夫妻啊,就是两种职业,家庭就是一间公司,只要在对方面前,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