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犹如一柄巨锤,锤在了楚馨宁心口,她身体猛地一抖,因为她终于看见了周扬面上的平静,还有眼底的淡漠,那是绝对伪装不出的淡漠神情,而且他面部的神情平静的可怕,就像是万年?寒潭,极端的平静,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有一瞬间,楚馨宁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下一瞬她再看时,还是看到?了那淡漠的眼神和平静的神色。
娇躯晃了晃,眼前有些发黑,这是为什么?
“子抑,我是陶陶,我是你师姐啊,你莫要吓我?”
楚馨宁慌了,从所未有的慌张,即便是发现周扬的女儿身时,她也没有这么慌张。
“子抑,是我,你怎地,怎地,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楚馨宁声音渐渐带了丝丝凄惶,可是洞内的周扬毫无反应,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便自顾自打坐。
这个举动更加打击到?楚馨宁,她眼也不眨地瞧着那端坐的人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几乎要将整个人吞没。
这是为什么?是少林僧的手?笔?是少林和尚的阴谋?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她定定凝视着洞内人,只觉得一股可怖的杀意和冷意袭击身心,身上的气机无形波动,将她的衣裙和发丝掀起,飞扬飘荡,如同主人不安慌张的内心。
“痴儿……”仇笑?天走出树林,叹息着来到?她身边。
他被少林四大金刚追杀五天五夜,今日元宵佳节,他想?着宁儿很?可能会来看望周扬,因此便连夜赶了来,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幕。
楚馨宁听出是仇笑?天的声音,急忙问道:“你知道原因?”
仇笑?天叹了口气,在她对面的林地上坐了下来,一双老眼苦中带愁,沉默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宁儿,此事我告知你前因后果后,你万万莫要失去理智。”
楚馨宁身形再度晃了晃,果然?,事出有因,她攥紧了十?指,莹白如玉的手?指被她掐出青痕,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宁儿,道门?曾偷偷将道门?至宝《太初浩然?经》交给周扬,说是练成此经,便可破洞而出。”
“一月前,我在峨嵋山与儒家赵无极相遇,得知此经有大缺陷,倘若练成,将绝情绝爱,当?时我怕你担心,便未将此事告知,快马加鞭赶回来告知了周扬,当?时他尚未练成,诸般情感和记忆都在,只是不知他听了我的话后,为何还是选择了继续练功。”
“我猜他如今这幅模样,定然?是受了《太初浩然?经》的影响。”
“这《太初浩然?经》号称是道门?至宝,乃是道门?苦心孤诣的阴谋,到?处寻找天赋卓绝的年?轻人炼经,一旦练成便成为道门?傀儡,终生为道门?鞠躬尽瘁……”
“怪爷爷无能,未能及时阻止,连累他被陷害至此,宁儿,你别伤心,爷爷定然?替你想?法子唤醒他的记忆,宁儿……”
仇笑?天说着说着住了口。
对面的楚馨宁如同一座冰雕,在寒风中岿然?不动,整个人失去了活气。
她抱着双膝,痴痴瞧着洞内认真打坐的人,眼神像是钩子一样,想?要将周扬的心神给勾回来,可是周扬端坐不动,对洞口的情形视而不见。
“宁儿……”
仇笑?天被她的样子给吓到?,又呼唤了几声。
楚馨宁恍然?回神,惨然?了笑?了笑?:“你走吧,我一个人呆一会。”
仇笑?天嘴唇嗫嚅,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心中十?分埋怨周扬,自己都已经警告了这死丫头?,为何他还是执迷不悟非要修炼这个害人的破经?
想?到?道门?的手?段和阴谋,仇笑?天心中恨意顿起,这老者心思辗转反复,一会儿恨意滔天,一会儿自怨自艾,他虽则功夫可以跻身武林前列,可是却无论如何斗不过少林秃驴,明知道仇家就在脚下,却无法报仇,明知道是道门?害得自己孙女婿绝情绝爱成为道门?傀儡,却束手?无策。
想?到?楚馨宁的失魂落魄,仇笑?天心中恸切。
可是,此情此景,他无一丝办法。
无能,无能,无能啊,仇笑?天!!!
仇笑?天自怨自艾之下,掩面奔走下山,他要去找人狠狠打一架,不然?他要疯掉!
洞内的人影一直在打坐,始终未动分毫。楚馨宁陪着他,一动未动。
远处的群山陷入沉寂,犹如酣睡的巨兽蹲伏四野,勾勒出一尊尊可怕的巨大躯体,山巅寒风穿林而过,郁郁松枝簌簌作响,枯枝败叶在寒风的裹挟下,自灌木丛中滚动起舞,带起一阵阵呼啦啦的躁响。
冰寒泛白的圆月攀至头?顶上空,清冷月华洒泻满地,映照在枯坐不动的白裙人影身上,衬的她娇躯泛出一圈淡淡的冷光。
楚馨宁枯坐至子时,发觉月上中空,而洞内的良人,端坐不动,寂寂无声,如同远处沉睡的巨山,冷漠、疏离、寡淡,没有一丝情感。
她定定地瞧着他,忆及今夜乃是元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