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星潼咬着牙反驳:“夫人对我很好,你们不要……”
“哇,”叶金打断她,“你都是赘婿了,男人的脸面都叫你丢光了,就不要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夫人要是真对你好,你会在婚前去妩乐楼?”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你竟然敢去妩乐楼?”
“小小赘婿,不守男德!”
“你们说会不会是顾千金在妩乐楼包了小白脸,他是去捉奸的?听说妩乐楼新来了一批男乐师,长得可好看,说不定顾大小姐喜欢那样的。”
“你说的有理,他这样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我们都瞧不上,女人更看不起这种。”
……
话题越来越朝离谱的方向发展。
姚星潼实在忍不住了,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
“你们都是世家公子,在学堂不好好听学,就会取笑同学是吗?不怕丢了家族的脸面吗?”
她身为赘婿都知道不给顾家抹黑,这些公子怎能视家族荣誉于无物?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以叶金为首,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姚星潼不明所以。
好在休息结束,方洄源手里握着戒尺,老神在在地接着讲学。
围观姚星潼的公子们四散开,捧起书,开始摇头晃脑,装模做样。
姚星潼负气起身,重新到位子上坐好。
叶金还在锲而不舍地捉弄她。将宣纸撕成小块团成团,一颗一颗往她身上丢。
姚星潼拼命忍住,没理他。
一到下学,她便逃一般离开书院。
来接她的阿林看见衣服上的墨点,问这是怎么了。
姚星潼勉强摆出笑:“刚到,不熟悉案几的摆设,蹭到墨水了。”
阿林没去过学堂,也不清楚学堂中有哪些人,信以为真。她晃晃脑袋上的两根发髻,撅起小嘴:“那姑爷回去换一套。阿林给姑爷洗了,晾一天,明早再穿。”
回到郡府,姚星潼往房里走。她想在床上静静躺一会儿。
住了近一个月,姚星潼把郡府上上下下摸得差不多了,知道怎么从大门到东房最近。
要经过顾栾练武的小院。
顾栾今日没去跟夫人小姐们学绣花,在家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对着书上,一招一式。
见姚星潼回来,顾栾放下剑,抱着胳膊道:“怎地了,一进门就耷拉个脸。满脸丧气样儿,给谁看呢。”
姚星潼自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阿林都没看出来她哪里不对,顾栾竟然一眼看穿了。
她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梗在那儿,不上不下,堵的她难受。
顾栾吊儿郎当的语气让她想到叶金。
她感到莫名烦躁。
“没事。我这就过去,娘子待会儿别忘了来吃饭。”
顾栾觉出姚星潼话中的敷衍。
他不过是问一句,哪里惹到这家伙了,居然敷衍他?
顾栾也拉下脸,一步跨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我是问你有没有事儿。丧着脸,看的我心烦。我招你倒插门是为了每天看你脸色么?“
“倒插门”三个字在姚星潼眼中如“赘婿”一般刺耳。
她不明白顾栾今日是怎么了,平时两人一天也见不得能说几句话,怎地今日偏偏要拦着她,拿她不喜欢的话刺她?
她压不住心中的烦躁,无名怒火乎地冒了出来。
“练你的剑去吧!”
这火不发还好,一旦发泄出来,姚星潼那点气愤在这句话中全漏完了,只剩下天大的委屈。
她忽地红了眼眶。
不想被顾栾看见,她低头,快步从顾栾身边绕过去。
姑爷对小姐发火,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阿林错愕一瞬,赶快跟在姚星潼身后,去厨房催饭,赶在顾栾暴怒前溜之大吉。
留在原地的顾栾,惊愕大于生气。
他没看错的话,姚星潼方才是在吼他?在顶嘴?
看来他的耳提面命初见成效,姚星潼不再只会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半窝窝囊囊,而是会往外撒火了。
只是,他教姚星潼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在外面不受欺负,受到委屈顶回去,不是让他在自家耍横。
看来这几天给他点好颜色,居然开始蹬鼻子上脸。
顾栾把剑用力往墙上一摔。
剑与墙垂直相接,竟是直接穿透墙壁,像根巨大的钉子钉在墙上。
***
姚星潼回到屋里,趴在床上,憋着一泡眼泪,想哭到了极点。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沾到寝被前,叫她生生憋了回去。
这是顾栾的床。
她的床在地上。她不能把眼泪抹到顾栾床上。
瞬间,姚星潼更想哭了。
为了防止白天打扫的人发现他们不在一起睡,她的地铺都是卷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