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情丝第一步,空间上要隔开。
他想的入神,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筷子。“啪”的一声,可怜的筷子被直接腰斩。
木刺不小心扎入手指,细细地疼。
顾栾抬手把木刺拔了下来。手指渗出一颗小小的血珠,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红艳。
听到动静,桌上剩下两人齐齐朝这边看过来。
姚星潼像是被点着尾巴的兔子,“噌”地跳起,小心捉起顾栾的手指,放到唇边吮去血珠,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娘子你手指破了!出血了!疼不疼啊,要不要包一下?虽然破口很小,但是不注意的话也可能会出大事的!”
看她紧皱的眉毛,顾栾眼珠一转。
姚星潼不是最心疼他哪里磕了碰了么。
他抬起另一只手掩住面颊,嘶嘶吸着凉气:“好疼。”
平日掉块肉眼睛不眨一下的顾栾,因为一根木刺,居然在喊痛。
姚星潼短暂地惊叹片刻,重新将重点放在顾栾已经在愈合的伤口上。她手上的同样位置也开始条件反射,火烧火燎地疼。她着急地问杜堃:“杜兄家里可有备用药物?”
未等杜堃回答,顾栾蹙起好看的眉,抢先道:“府上有大夫新做的药粉,见效奇快……”
他挖好坑,看姚星潼跳是不跳。
不出意外,姚星潼乖乖入坑,“那咱们先回府,把手治好。”
她跟着顾栾一块儿起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回头跟杜堃抱歉:“实在对不住啊杜兄,意外情况事发突然,咱们年后再聚。”
方才杜堃已经说了,今日是他年前在京城过的最后一天,明日便要启程回洛鹤县过春节。
杜堃张着五指要挽留。手在空中举了片刻,还是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外。
他垂下头,拳头狠狠地落在桌上。
一根木刺而已,咋咋呼呼兴师动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生了。
他知道顾栾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千方百计想断了他和姚星潼的来往么。
这么着急回府,怕是再晚一步,伤口已经自己愈合了!
杜堃想破头也不明白,他所表现出来的到底哪里惹到了顾栾。堂堂千金大小姐,明明根本不在乎身边的三两男人,却不允许自己相公有三两好友?
她之前不是不在乎姚星潼么。
杜堃右眼皮一跳。
难道,她现在在乎了?
***
踏出杜堃家门的瞬间,顾栾觉得呼吸畅快不少。
他放任姚星潼捧着自己的手。
反正没有指纹的手掌已经被看了一清二楚,无需再遮遮掩掩。
姚星潼一开始在担心伤口,以为是扎到了敏感的地方,所以才会痛。结果尚未走远,顾栾吃痛的表情就变了。
薄唇微抿,明显有几分小小的得意;眉目间却显出淡淡愁色,让人猜不透到底是高兴还是忧愁。
不过,痛应该是不痛了。
她慢慢明白过来,方才顾栾八成是装的,就是为了找借口离开杜堃家。
两人到底还是不对付。一番其乐融融下,暗藏刀光剑影。
她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娘子,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杜兄?其实他人不错的,对人大大方方,心胸宽广,严于律己宽于律人,从未与谁结过仇。除了有点认死理,有时爱钻牛角尖,其他没什么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娘子不要勉强自己,不喜欢便不喜欢。我听别人说过,有人天生命里犯冲,娘子跟杜兄可能就是这样。你看,在杜兄家里吃饭都能断了筷子。娘子大人不记小筷过,莫要把筷子怪到杜兄头上呀。”
这是在说他小心眼?
顾栾心里霎时窜起一簇火苗。他想,他凭什么要自己在这东想西想生闷气,干脆问清楚,一了百了。
他伸手,一把拉住姚星潼。
“你停一下。我有话要问你。你跟我说实话。”
姚星潼不明所以,顿住脚步,转过身面对顾栾,在问问题前先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手势:“娘子尽管问,我要是撒谎,以后吃的面条都没有虾仁。”
姚星潼对于虾仁的热爱众目共睹,敢发这种誓,顾栾确信他不会听到虚假言论。
他深吸一口气,问:“你是不是断袖?”
摆出一副严肃样子,姚星潼还以为顾栾要问什么重要的事儿,结果是这么一个堪称离谱的问题。
她心想,要问,也得问她是不是磨镜。毕竟她最近对顾栾产生了一些模糊的想法。
断袖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唯一能说明的,是她装男人还没露出马脚。
她收回手,微微仰起头,万分真诚地说:“娘子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不是。”
顾栾追问:“那你为何整日与杜堃黏在一起,张口闭口起床睡觉都要提一嘴。他又是断袖,我不得不多想。”
原来是这样。
姚星潼苦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