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野顺平的解释下以及我的补充说明中,搞明白事情前因后果后,我又迎来了寂的好一阵手刀连击,不过都被我巧妙躲开,一一化解了。
见义勇为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我的那份奶茶也要给他啊!那可是我在炎炎烈日下排了二十分钟队买来的诶寂撑着伞走在我另一边嘀嘀咕咕,看起来仍然非常不满。为了堵住他充满怨念的喋喋不休,我将喝了半杯的奶茶吸管塞进他正在碎碎念的嘴里。效果很好,他立刻收声了。
反正冰融化了很多,奶茶不甜了,回头让他亲手给我再做一杯进行补偿。
因为它在顺平手里会贡献更大的价值。会给我贡献一千日元的债权,这么说寂一定会理解的吧?
我侧脸看了眼寂,发现他的脑袋正在冒烟,脸上是遭受了暴击一般的恍惚表情。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发现菠萝饼胚的披萨用日本寿司配料做点缀】的样子。
奇怪,中暑症状是会传染的吗?
我三两步转到寂的面前,踮起脚凑近他的脸木屐穿着其实有点不方便伸出手试了试我的体温,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奇怪寂,你也中暑了吗?
寂忽然用胳膊肘捂住了脸,蹬蹬蹬,几乎是用逃窜地迅速后退了好几步。
你离我远点。他把油纸伞放下来,伞面正对着我,遮住了他的表情,我现在不想和你这种没有自觉的女人说话。
寂,太阳太大了!我指了指头顶,同时用袖子小小地挡住热辣的烈阳,我不想也中暑哦!
我没有中暑,混蛋高利贷奸商,他听起来气急败坏,你是笨蛋吗?
说我是笨蛋的话,把奶茶还给我。
不给,这本来就是我买的。
头上拢下一片阴影是吉野顺平用两条手臂做支撑,将我披在他身上的羽织顶起来,搭成了一个小小的凉棚,刚好将我们俩都笼在阴影下。
飞鸟小姐,各种意义上都很厉害呢!吉野顺平的声音还是很轻很弱,不过是因为回声的缘故吗,在羽织达成的凉棚里面放大了一些,其中似乎透露出一点钦羡的情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觉得,您和您义弟的关系真好啊。形成了一种外人好像难以插入进去的气场。
我忽然意识到,从刚才我和寂用意大利语交流开始,吉野顺平就一直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垂下睫毛,眼中投下的阴影,像是森林浓密树荫下静静流淌的溪水,非常抱歉,但是是因为我的缘故,飞鸟小姐才、才和义弟闹了不愉快吗?
不知道,寂一直都是这个总在生气的样子。我从衣襟里面掏出智能手机,阅读【从零开始与日本人友善交流】的翻译界面,余光瞟到吉野顺平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触电似的将头偏了回去。你不用在意哦!我可不想寂把我的债务人吓跑了。
飞鸟小姐,是好人呢!
谢谢你的眼光,我也这么觉得,你很有品位。我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赞许。
无耻的笨蛋高利贷奸商,我听得见你在说什么!寂又一阵龙卷风似的冲了回来,怒气冲冲地把伞罩在我的头顶。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比起遮阳,寂的动作力道看起来更像是要用这把伞把我封印住。
在那之前的一刻,吉野顺平将笼在我们头顶的小凉棚撤回去,披在了自己身上。柔软的布料拂在我脸上,除了防潮剂的樟木气味,还沾染了类似花果的甜香和洗涤剂的温和清香,不过很快就在风里消散了。
回去我会将它洗干净再还给您的。见我看过去,吉野顺平脸上还有着中暑的红晕,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
记得不要放进洗衣机,不要用水洗,要送去专门的干洗店。这是在报废了一条振袖一条访问后获得的惨痛教训。我细心地叮嘱吉野顺平,并为又省下一笔洗衣费感慨自己真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女人。
以及谢谢了。知道主动付钱的男性值得褒奖,他总算比我讨要封口费的时候上道了一点。
因为听见飞鸟小姐似乎说到中暑,所以稍微有点在意。
他似乎以为我道谢的是搭起简易凉棚的事,像女孩子一样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害羞的柔软笑容,深橄榄绿的深邃眼瞳中,倒映着一个小小的我的影子。
总觉得,这样的笑容,有点熟悉
你听得懂意大利语?我扭过头,直直盯着他深橄榄绿色的眼睛,有点好奇。
是不是去那里旅游过?还是说你有意大利的亲戚?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给他这样一副容貌的父母,应该是在外形上有着优越的基因吧。
寂的手刀又落了下来。
愚蠢的轻浮高利贷商人,寂听起来就像是在对那个给他配送【用日本寿司做点缀的菠萝饼胚披萨】的外卖员怒吼,你在想什么啊,吉野从姓名到外貌都是纯正而标准的日本大和民族人吧?!对吧阴沉刘海男!他这次用的是日语。
太失礼了寂,怎么能当面喊别